想起当日,她对闻桑确实也算不上有好印象,但仅凭他救了陆焉生,所有不满皆可被抛却脑后,让她奉为座上宾以礼相待。
闻桑颔首,算是应下了,而后颇为挑衅的看了下眼陆焉生道:“原你有怕的人啊。”
陆焉生撇了撇嘴,未语。
闻桑见他不与自己计较,反倒失了兴致,转而便翘着二郎腿,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手中鱼竿也优哉游哉的晃着:“都知道了?”
陆焉生看着湖上泛起的圈圈涟漪,雪花簌簌而下,落入水中便消失干净,不过片刻,陆焉生便将盛平之事说了清楚。
闻桑边听嘴笑意便越深,待他说完,目光虽是看向湖水里的,可话里却以为深长道:“现在知道,倒也不算迟,只是有些可惜了。”
盛婳不解开口问道:“可惜什么?”
闻桑看向两人道:“可惜你们两人,平白苦了一场,若早发现,倒不至于有眼下”
“闻桑!”陆焉生厉声呵斥,闻桑却耸了耸肩头,无所畏惧。
盛婳眼睛猛然睁大,呼吸都不免一滞,她手有些震颤,心也砰砰直跳:“莫不是先生也是”
南桑却是挑眉道:“我与你们可不一样,你们是造业清孽,心有执念,我嘛,至多只算个看客。”
盛婳惊愣之余,不禁想起方才,他为何要瞒着不叫自己知道。
陆焉生撇开眼睛不敢瞧她。
盛婳垂眸,并未发作,眉睫轻轻颤动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前世故去,应当不仅仅是他未及时回来?”
南桑眼眸一亮,眼里皆是赞许,好似寻到了新的趣味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慧,远比我想的还要聪慧。”
见他这目光,陆焉生眉头微皱,上前挡在了盛婳身上,他却不知一旦触及盛婳,他便不自觉露出破绽。
南桑也了他一眼,嘴角有些僵硬,真当他谁的主意都打?
他颇嫌弃道:“你就笨的很,白白钻了人家的圈套,竟然至今都未怀疑是谁。”
陆焉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他抿唇道:“盛欢。”
“哼!”有鱼上勾,他忽倾了倾身子,素问了然,撑上前替他撑伞,他则便收线边道:“我就好奇你当真浑然无觉吗?”
陆焉生垂眸,便想起初次与盛欢想见,她有意无意提起沈芜渊时的场景,他眼里不禁闪过些许狠厉,他从不知道,自打那日起她便开始设局,她那计策实在算不上多高超,但凡心胸大些的人,许也不会信,只是那时候的陆焉生心下实在狭窄,他偏偏就中了招。
自那以后,他便对那位与盛婳青梅竹马长大的沈芜渊心生了些许忌惮,无论是初夏池塘里丫鬟们的闲聊,或沈芜渊归来两人冬日雪景里洽谈,还是白郝书房里的那桩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叫他对一从未蒙面之人生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