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焉生这才回过神来,眼里全然皆是戒备,见是陆衷,方才渐渐变空,须臾又全叫怨怼与不敢填没,抓着陆衷的手臂。
“她惜他雄心壮志不愿毁他前程,可为何要毁我凌志,我陆焉生就活该生来卑贱吗!”
“四年,兄长,四年与我皆是困阻,我也曾生不如死”
“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那日的呼啸的冬风里,满是陆焉生不甘的控诉。
虽早已千帆过尽,即便此刻想起,陆焉生眼底仍旧是无可抑制的寒凉。
——
盛婳闻声猛然起身,紧紧抓着陆焉生道:“没有,我从未如此想过!我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想!”
她虽隐约知晓陆焉生忽然转变是有缘故,但从不知道,缘由如此刺骨。
陆焉生低头看向盛婳,在触及到她眼神时,眼底寒霜消融,垂头吻上她光洁额头道:“我知道。”
松开后,又细细把玩她的手,不大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当年的陆焉生想不通。”
她张了张嘴问道:“那你为何不肯问问我?就这样认定了?”
陆焉生的手一滞,而后看向盛婳,颇有些无力道:“那时候的陆焉生,浑身皆是戾气,有拔不完的倒刺”
盛婳闻声哑然,确实如此,十四岁的陆焉生性命可以不要,陆家可以不要,但唯独自尊不行,凭他那时的一身反骨,确然不会再问。
盛婳低下头来:“你既自以为知晓了隐情,为何不与我说清楚提前退婚。”她顿了顿又道:“你故意不退婚,是想报复我?不叫我好过?”
最后一年的陆焉生,脾气古怪又暴躁,盛婳每每与她说话,要么横眉冷对,要么讥讽苛责,那一年盛婳确实有叫他气到,也是这一年的缘故,叫她心逐渐凉透,才会有后面这一桩桩事
“我不知道。”
盛婳蹙眉,有些愕然。
陆焉生以拳抵唇尴尬道:“一半恨你为了旁人毁我前程想与你折磨,一半又见你日渐消瘦病榻前生死垂危狠不下心肠,但总归是从未动过退婚的念头”默了又道:“我当时确实也算小肚鸡肠,你若是恨我也是应当的。”
陆焉生心颇为惴惴不安,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小心谨慎的看着她。
盛婳怔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复,她眼底有些释然,颇为无力的笑了笑:“你还真是”
一触及陆焉生那小心谨慎的眼神,她本想打趣的话便戛然而止卡在了喉间,她忽伸手抱住了他的劲腰
陆焉生身子僵硬,直到她的柔软唇瓣附上了他的,他才回过神来。
盛婳凑在他面前甜甜一笑:“你当年确实可恶,我也确实无辜,便罚你往后好生伺候我,衣食住行皆要你亲自掌管,但凡有失,我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