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山摆摆手:“兄长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事情未名,万一咱们轻举妄动毁了母亲的一片苦心,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他这样一说倒叫许知全冷静了下来,老太太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人,而且她昨晚为何深夜不顾宵禁也要去郡王府,还是瞒着家里上下所有人独自行动,一定有她的深意。
“你们先不要吵了。”一直坐在旁边沉默的许知年终于开口,“母亲彻夜未归咱们自然都是忧心,但老五说的也不无道理。依我看,事已至此,不如咱们去找父亲想想办法。”
许怀山闻言,有些意外地看向许知全,后者则低了头没有说话。
二人奇怪的反应令许知年疑窦顿生,他身体不好,家中大小事情从来都不过问,就连当初家里为了让谁入继许知恩一脉的事争执不断,他也没有亲身参与——倒也不是不想,只是多年来身体孱弱,消磨了意志,以至于真的看淡了很多事。
不过这样也有一点好处,因为最终入继将军府的还是许安平,却是老太太一锤定音,大房得了便宜还不用落人口实。
只是从那以后,国公府所有的大事小情况几乎都没有人再和大房的人商量,最多也是确定之后知会一声。大房这边见得着了实惠,便也没有再去挑刺。时间一久,仿佛公府里他们一家倒成了隐形人一般。
所以昨天许敖去了法宏寺再没回家的消息,自然也就没人想得起来和许知年说了。
此时看到老二和老五的样子,许知年便已猜到二人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便问:“你们有话直说便是,我一向身体不好,家中大小诸多事务都叫二位兄弟操劳,说起来也着实愧疚。但此时公府遇有难处,咱们兄弟该当同心一致解决问题才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许知全点点头:“大哥说得对,既如此,那老五你来说吧。”
许怀山道:“是这样,昨日父亲去了法宏寺诗会,至今未归。咱们派出去的人也找了,但毫无消息。”
“什么!”许知年大吃一惊,他是着实没想到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而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若非今天提起,他们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自己?
“大哥,咱们也是情急之下失了分寸,二则你身体不好,也怕和你说了反倒叫你担心。”许知全解释道,“而且母亲的意思是尽量少叫人知道,她自会想办法解决。”
许知年问:“所以母亲才会夤夜出行,去郡王府求助?”见二人点头,他思忖片刻,道,“如果母亲平安无事,她该叫人回家传话才对。咱们姑且等等,天亮之后看有没有郡王府的人过来吧。”
许知全听了,来到门口出,一把推开房门,抬起头看天。
许怀山给许知年倒了杯茶:“还是大哥你心思缜密,刚我和二哥都慌了神。”
许知年接过茶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道:“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父亲在法宏寺失踪,母亲既不着急报官寻人,更是怕声张出去叫人知道。你们说,这是为何?”
许怀山眼珠一转,摊手道:“母亲做事,也许自有深意。”
许知全转身道:“咱们爹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门了,若说昨天他是自己要去法宏寺,我怎么都不信。”
“依你之见,父亲是被人胁迫?”
“也许是被人绑架。”
“公府里守卫森严,外人进来行凶,怎么可能不惊动咱们。”许怀山表示这绝不可能。
房间里光线越来越亮,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许知全果断放弃思考,转头冲着院子里喊道:“来人,备马套车,我们要出门!”
小厮从廊下转出来,应了一声便去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