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夫人哭得死去活来。过了几天,老爷回来,听得夫人诉说,他问明了那尼姑的相貌,反
而安慰她道:‘这位尼姑是世外高人,求也求不到的,她肯收隐娘为徒,那是隐娘的造化,
你哭什么?”
听到这里,铁摩勒连忙问道:“你可知道那尼姑的法讳?”老管家道:“我家主人没有
说,但听他的口气,想必是知道这尼姑的来历的,不过我不敢打听。过了五年,小姐八岁,
那尼姑方始将她送回。据说那老尼姑已将她脱胎换骨,打好了根基,可以自己练武了。这以
后,那老尼姑大约每年来一次,夫人对她的态度亦已大大不同,每次到来,都接她到内室亲
自款待,我虽是管家,等闲也见不到她。”
铁摩勒问道:“那么薛姑娘的剑术是否也是那老尼姑教的?”
那管家道:“我也曾听得薛姑娘叫那老尼姑做师傅,不过,薛姑娘从小在薛家长大,未
听说她失过踪,也许她是跟着我家小姐叫的。我们这两家也是近几年才作邻居的。”铁摩勒
道:“这两个小姑娘倒像是亲姐妹一般。”那管家道:“是呀,红线姑娘聪明伶俐,薛将军
夫妇也很疼爱她的。”铁摩勒笑道:“父母当然疼爱子女,这何须说?”那管家已有了几分
酒意,低声说道:“王相公,你不是外人,说给你听无防,那小姑娘不是薛将军的亲生女
儿,听说她的父亲本来是唐朝的官儿,给当今皇上暗地里害了的,那时皇上还是三镇节度
使,薛将军在他麾下,那小姑娘还是未满一岁的婴儿呢。薛将军见这孤女可怜,向皇上求
情,将她收养下来的。哎呀,这些话本来不应该讲的,你知道了可别向外人说。”铁摩勒
道:“老伯放心,我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半点。”这管家哪里知道,铁摩勒对这原名史若
梅、今名薛红线的小姑娘的身世和遭遇,比他知道得更清楚,更详细。铁摩勒看到卢夫人对
薛红线的态度,早已怀疑是她的女儿,现在更是得到了证实了。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铁摩勒想要知道的薛、聂二家情形,也差不多都已打听得一
清二楚,不过他为了免使卢夫人受嫌疑,却从未问过她的事情。晚饭过后,已是将近二更时
分,那老管家带铁摩勒回房安歇。
铁摩勒所住的客房靠近花园,官家规矩,内外有别,客房和聂家内眷所住的内房有几道
隔开,距离颇远。老管家将他当作贵客招待,怕他要人使唤,亲自来伺候他,铁摩勒住在楼
上,他就住在楼下。
铁摩勒心绪不宁,哪里睡得着觉。心里在想:“卢夫人不肯离开,又不许我去找她,我
该不该再住下去呢?想不到王燕羽竟是常常来这两家串门的客人,我在这儿,已经给她知
道,只怕住下去会有麻烦。”铁摩勒是早已相信王燕羽不会害他了的,他倒不是怕她告密,
而是怕她纠缠。“空空儿托我向段姑丈报信,段姑丈迟早会寻到这里来,我若离开这儿,更
不易见得着他了。”又想:“卢夫人说日内将有大事发生,却不知是什么事?我不如多住几
天,她若要人帮忙,我可以给她尽力。”
铁摩勒正在东思西想,迟疑莫决的时候,忽听得窗外“卜”的一声,那两扇窗门开了,
露出一个少女的面孔,正是王燕羽在向他窥视,比他预料的来得更早!
铁摩勒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怎么三更半夜,到这里来?”王燕羽
笑道:“你放心,没人瞧见的。那老管家已是烂醉如泥,我还不放心,又点了他的昏睡穴,
不到红日高升,他是绝不会醒来的了。””
铁摩勒道:“你有什么事情,明天来不行吗?哎呀,你,你不懂我的意思。”王燕羽呆
了一呆,脸上忽地泛起一片晕红,嚷道:“原来你是避男女之嫌么?哼,你把我当作什么人
了?我虽出身绿林,却还不是下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