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子儿也不是整个嗑在里头,而是在汤滚之后打做薄薄的大片蛋花,狠狠锁住汤底鲜香。
此外便无甚旁的稀奇了,普通的面,家养的菜,清晨打村子里买回来的新鲜梅花肉丝,便就能组成这碗乍看平平无奇,实则香味袭人的长寿面了。
为了照顾阮清攸不甚强健的肠胃,这面煮得极软,大约只用口舌也可享用,阮清攸吃得别提多舒坦了,想到自己当时夸下“很是擅长厨艺”“轻松煮得一碗阳春面”的口,不免觉得有些眼脸热。
他揪住了季钦的衣袖一角,“钧希,你何时练就了这样一手厨艺啊?”
“不就在白鹿书院读书时?”季钦回。
虽亲长不睦,但他季钦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子,如何也沦落不到庖厨间自己煮饭的境地?
守着灶台苦练厨艺,还不就是为了哄心上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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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书院日常:
别人狗狗祟祟打开书:《西厢记》
季钦狗狗祟祟打开书:《下厨房》
求婚
早先离开京城的时候,前路如迷津,未卜将来日,季钦不知是否因缘际会此生再得相见。
边疆五年,他打小卒做起,用一身伤疤和累累战功换得了少将军的职位,兵书读了满腹,手边的厨艺却生疏了,本来今日的长寿面本该做得更精细些,起码得带些名堂才好,但季钦已经做不到了。
念及此,他不免懊恼,但又想到来日,或许还有机会,但机会此事,并非人定。
“多吃些,”季钦哄道,“我这些日子怕有的忙,你若在府上待得烦闷,可以带上缉风他们一道回城里玩玩,若想出外郭,记得让他们同我讲上一句。”
阮清攸其实已吃得差不多,闻言抬头,“又是明日天不亮便要走么?”
季钦苦笑,“怕是只能再待上至多一个时辰。”
乌云骓已经被府上人带去喂食喂水休息,两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人修整,也足够这匹日行千里的好马修整了。
阮清攸没叹气,只说:“无妨,你能赶在今日回来,我已很高兴了。”他顿了顿,用发心挨近季钦的胸膛,“这个生辰,我过得很是舒心,真的。”
“快些吃罢,”季钦低头,在阮清攸的头上落下一吻,“吃完起身,带你去拿礼物。”
他这话说得妙了,“拿”字让阮清攸以为准备下的礼物是藏起来的什么物件儿呢。
“我已吃好了,现在穿衣裳,”阮清攸从床上站起身,“你快快吃罢。”
季钦吃得快,风卷残云一般,自己做得饭也没什么好欣赏的,不过一会儿,一碗面就见了碗底。
将用罢的碗筷收到食盒里,季钦拉起阮清攸的手,“走。”
“这么神秘?”阮清攸伸手从门口的黄花梨衣架上拎了件披风,一面儿出门一面儿问道:“藏了什么好东西了?”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这一走,就出了庄子大门,季钦打着一只海棠纹琉璃风灯,牵着阮清攸一路往山上行去。
越往上走,夜风就越大,季钦扯下自己臂间披风,又给阮清攸加上了一层,再往上走了三尺余,才牵着人住了脚。扯下脖子里一只骨哨,季钦吹响,悠长又清脆的哨声响彻大半个山头。
阮清攸抬头待问“这是作何”,还未问的出口,便见所之处的西边空地上,几声闷沉击打之声乍起,紧接着,灿若繁星,亮若烟火的“火树银花”打半山腰升起,向天穹撒了一片细碎繁密星光。
二人相拥而立,目光追随着亮光,被眼前绝伦景色吸引,久久无言。
“火树银花落,星辰万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