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板道:“第二学期会有外出巡游,遍访各地的实践课程,哪个地方的地理报告做得最好,咱们就将目的地定在哪个都府。”顾璋想了想,又补充,“就取前五名,要是有同地的就往后顺延。”
这个方法一说出来,几人都齐齐看向顾璋。
这方法可真是绝了,不说能影响所有人,但是起码有80的人,会为了这份地理大报告,浴血奋战,苦学地理。
这可是顾璋亲自带队去当地啊,粮食增产岂不是妥妥的?
谁不想自己的家乡好?即使对农学不感兴趣,但是自己的家人、朋友、根都在那里。
往绝了说,即使对家乡没太深厚的感情,但是能做成的人,成功争取到了这个机会,把顾农神带回家乡,简直是家乡的英雄,多有面子啊!
载誉而归,十里八乡都将有他的名字,甚至族谱上都要用不少笔墨狠狠的记上一笔——是某家某某某,在某年某月突破千难万险,打败了数百人,将顾农神带回家乡,使得家乡增产数倍,粮仓丰裕,再无饿死之人。
随着族谱、县志、各种传记流传后世,祖祖辈辈都记得这个事。
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比多少人成名后都喜欢做的衣锦还乡更刺激,谁能承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几乎能想象到之后地理课上的盛况。
燕先梅欣喜之余,也难免心里嘀咕,头一次站在顾璋的角度“坑人”,还怪独特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燕先梅觉得自己的地理课稳了,甚至还担心自己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招架得住那群精力充沛,还馋饼的学生。
李老也忽然意识到,他之前被坑,好像也是被臭小子画了饼。
他那么喜欢,那么欣赏,觉得乖顺讨巧的小辈,竟然在心里是这样看他的,竟然给他画饼!!!
李老气咻咻道:“才知道你小子竟然是这样想的,难怪戎锐让我提防你,他果然说的没错,你小子是个蔫坏的!”
顾璋也气了,义愤填膺地反驳说:“他怎么这样背后说人坏话?我是那种蔫坏的人吗?他分明上次还说我不错,做人怎么能这样厚颜,真是看错他了!下次一定坑他儿子小戎大人一把,父债子偿!”
戎景山:?
李老见他这副理
直气壮说要坑人的模样,不知怎么竟被逗笑了,反问:“还说你不是蔫坏?”
顾璋哼哼唧唧:“都是诬蔑。”
顾璋和李老聊上了,又提起了礼部的那些助教们,这些能考不错分数的,其实也都是好苗子,还有人写过《考工记》这样的书。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官,只是因为情商不够,不擅做官,性格执拗等等原因,没能官运亨通,但若学好了,日后能发挥的作用可不小。
提起这些有天赋的人,李老尚书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璋见李老略微别扭的模样,又追问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竟然是因为学生中女子的事。
李老起初根本不乐意,上课都不与女学生交流互动,不会故意打压,但是也几乎当她们不存在了。
但是就在今天,他提了一个问题,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有头绪,冷场了,只有姜柔一人回应他,而且最后姜柔的想法,还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简直戳中了他的心。
李老差点当场与她讨论起来,忍住了,事后又难免有些淡淡的别扭,他一直忽视当作没看见的女子,一直当作没发现他的冷淡,积极配合互动不说,今天甚至成了唯一的独苗苗。
他这会儿还是有点别扭:“若林青柏脑子没被撞,肯定也能回答出来,他是第一。”
顾璋戳破他的自我安慰:“他能考第一,就说明脑子坏掉的只是记忆和行为习惯,不影响他对专业知识的思考。”
所以林青柏没能答出来,就是他没想到答案而已,不是因为脑子问题。
李老反问:“难不成姜柔那个小女娃,还能比林青柏更厉害?林青柏可是做过投石车,还在家乡实打实做出过一些利民工具来的。”
顾璋笑道:“那可还真不好说,只论天赋,一分的差距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同等分数段中,女子的天赋和潜力会更高一些。就比如林青柏和姜柔,林青柏有过实战经验,能堂堂正正的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姜柔的成长环境就差多了。”
“更差的资源,却能有同等的表现,肯定天赋更高,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老更气了,不尊长辈,还与长辈顶嘴抬杠,他之前怎么会觉得顾璋乖巧体贴,绝对是眼瞎了!
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顾璋可不敢皮过了,真把人气坏了,那可就不好了,他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其实那些不认识字的学生,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可能现在暂时落后一些,但是真实的潜力,会比当时的排名和现在的表现都更好一些。”
三人都很有责任心,既然要教学生,肯定都是用了心的,这会儿听到顾璋提起那一小部分不识字的学生,顿时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