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要找陈政聿。
陈政聿侧身站在太阳底下,阳光照在他拇指带着的镶紫钻的台面戒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时而皱眉,推驼峰鼻上的眼镜,时而踱步,侧目看她的方向。
都说认真的男人很帅,这是她哥,陈最最从没觉得。但现在周围打量陈政聿的目光实在太过滚烫,比那头顶大太阳还要炙热,就连刚才与她攀谈的一个女辅导员还问陈最最:“那是你哥哥吗?”
“”
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陈最最觉得毛骨悚然,偏偏陈政聿旁若无人地泰然自若极了。
她拿着一摞手册走到陈政聿面前。
陈政聿注意到,放下手机:“好了?”陈最最点头,“嗯。”
“确定不在外面租房子?”
“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感受大学的氛围。”陈最最瞪他一眼,不耐烦道。
陈政聿叹一声:“那饿了没?带你去吃饭?”
“我不饿,你要是没什么事了,就回去吧,一会黎初会来找我,我跟她一起。”
黎初是陈最最在国内为数不多的朋友。黎初家是开律所的,跟陈最最家是世交。
陈政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眉头越皱越深,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手机震动亮屏,他低头看了一眼后,没再看她,重新戴上耳机继续会议。
陈最最送陈政聿回到校外的劳斯莱斯上,等了好一会黎初才来,她敲了敲车窗,陈最最开门走出来。
黎初朝陈政聿看,她对这个牛逼的哥十分崇拜,语气亲切又敬重:“政聿哥好。”
陈政聿点点头,视线转到陈最最身上,但她已经背着白色小香包开车走了出去。陈政聿叹气,叮嘱着:“那我走了。你要是没钱了跟我说,我给你打。缺什么国内买不到的,也跟我说,找人给你买。想回家了,就打电话,我来接你。还有”
“我知道了,总之有什么事情都联系你嘛!我明白的,亲爱的哥哥,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小妹就不耽误您了。再次谢过,拜别。”陈最最弯着腰,朝坐在里面的陈政聿挥手,嘴角咧得大大的。
陈政聿乜她一眼,无奈离开了。
正好饭点,陈最最和黎初去学校附近的万达广场,找了一间牛排餐厅坐了下来。
陈最最一只盯着黎初看,半晌,后者都快被她看脸红了,那一双眸才重新焕上灵动,咧嘴笑起来,左嘴角陷出一个小梨涡。
微蜷的齐腰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巴掌大的小脸,精灵耳,细腻到看不见一点毛孔的入剥壳鸡蛋一样的脸蛋,凑近些还能看见脸上窗外阳光反光射照出的细小绒毛。
黎明被美貌击得一怔,没把住嘴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还以为你不开心呢。”
还没等她后悔呢,就听见对方玩笑般开口。
“为什么不开心?”陈最最转着眼珠子,“我很开心啊。”
“那就好。”黎初松了口气,继续说:“你才回国,伯父伯母却出差了。政聿哥又忙,都没好好陪你。换我早生气,难过死了。你居然没生气,太厉害了。”
陈最最刚把切好的牛肉叉起来放在嘴里,拔出叉子,嚼了好几口,吞下。
“生气啊,那肯定得生气啊。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啦。我在国外的时候,就一个人会躲在被子里哭。然后第二天肿着眼睛上学,同学们以为我被蜜蜂蛰了,老师还给我送到校医室呢。后来就习惯了。”陈最最耸肩。
黎初想到什么,咯咯笑,“我记得,有一次你是不是还离家出走先自己坐船回来,然后把伯父伯母吓坏了,甩下还在高考的政聿哥就去墨西哥。”
陈最最讪笑,似乎也觉得荒唐,“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陈政聿初三,面临高考,陈家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陈最最她哥身上,陈最最那时又才六岁,但也坚持不带回国。
陈家很不同。
祖上一代下来都是经商的,一家子都是脑子灵活的物种。可也正是这样世世代代遗传下来的家族,对待孩子很严苛,也很放纵。养育的方式是让他们从小就独立,变成什么样的人都随孩子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