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ks”周廷面对着她。
陈最最抬眼,长睫毛自然卷翘着,眸子沉淀着笑。
要说不说,这人声音挺好听。
周廷的说话字正腔圆,声音也跟澳洲男生普遍早发育的低沉不一样,很温润,像一杯温度适中的烟气袅袅的热牛奶。
“howareyou?”没听到陈最最回,周廷拧眉有问了一句。
听着他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说出这么蹩脚的口语,陈最最忽然嗤笑,晃了晃头,轻快着嗓音,“我也是中国人,跟我说中文就好啦。”
黑色的头套围住她修长的脖子,炽灯照在她的脸上,皮肤白得发光,头发乱糟糟的,发梢上落上越积越密的雪花点,衬托她更加灵动。
陈最最基因好,长得很白,几个大男人一直以为她是个黑发的外国妹子,突然听到她说中国话,几人很明显怔了怔。
于是陈最最笑得更欢了,眼睛眯出两朵小月牙,“你们发什么呆呀”她刻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我是中国人这件事情,很让人奇怪吗?”
陈最最视线落到周廷的脸上,流连了片刻,打着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周廷。”周廷语气平平。
陈最最点头抬眉,再次看进周廷的漆黑的眼睛:“那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呀?”
“”
在散光灯下,陈最最看见周廷表情凝滞一秒,紧接着慢慢地,粗黑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见他似乎很为难,陈最最也就没想真的讨要什么,笑着摆手:“算啦算啦,我开玩笑的。”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同胞,那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啊。”她下巴点了点周廷的赤条条半点防护都不做的膝盖,“如果不想第二天膝盖发肿发紫,防护工具是一定要戴哦。”
“”
没听到回答,连句谢谢,好的,都没有,陈最最蹙了蹙眉。
几个大男人都这么呆站着,直到陈最最捡起板子和蓝色的百事易拉罐,再把易拉罐扔掉,走出雪场消失,都没说一句话。
都是i人嘛?倒也不是,只是有的人是不爱说话,有的人是社恐,有的是在装高冷,而有的人是真的呆住了。
“哎哟妈呀。”张彡才从震惊中缓过来,盯着陈最最消失的方向,顺手拍了拍自己绿衣上的雪,一口纯正东北腔:“这他妈是个大美人儿啊。”
“怎么说?”叶斌凑上来用肩膀顶了一下他,跟刚才那股装出的绅士样完全相反,吊儿郎当,挤眉弄眼:“叫声爹,帮你问个q?”
张彡嫌了叶斌和他的一身烈艳红,踢了叶斌一脚,“滚蛋儿!劳资还不想谈异国恋。”
叶斌吃痛嘶了一声,斗鸡似抱着小腿嗷嗷叫,“你也要人姑娘看得上你。”
相比这两个显眼包,另外两个就安静很多。闻小云是他们乐队中年级最小的,小心翼翼靠近周廷,关心道:“廷哥。你没事吧?”
周廷转身,朝他点头,微微勾起唇角:“没事。”
叶斌缓过劲,突然想到什么,放下腿,看向滑道,“差点忘了!老廷,刚撞你那人呢?!”
他边看着雪场找人边抱怨:“什么人啊这,撞了人连句道歉话都没有。要我说,你也是,好端端停在半道找死嘛!不就偶像官宣,现在娱乐圈偶像塌房一月一个,也不知道你有啥可难过的”
好心的张彡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叶斌回头,“啧,干嘛?”
顺着张彡指的方向,叶斌只来得及看见周廷和闻小云离开的背影。
叶斌:“”
推开一件间欧式木制装修的咖啡馆门,叶斌还在不依不挠。
从换衣服,还板子,到现在,他嘴里一只叭叭个不停,说填饱肚子就去回去找监控,定要把那个混蛋找出来让他道歉。
咖啡厅里放着德彪西的《月光》,舒缓柔慢的钢琴曲,在这个小咖啡馆里,蔓延着邂逅的韵味。
周廷四人找了一个靠窗的高脚椅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些面包、牛奶和咖啡。
周廷拿起桌上的透明玻璃杯,抿了一口热奶,热意在胸膛漫开。几秒后,他放下杯子,换吐司面包,“快吃吧,”他说,“吃完回酒店收拾东西。”
他们这次出国是每年乐队的团建活动,为期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