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臣、嘉言,你二人所言甚是,如此便寻一好去处结庐设祠。嘉言,你来拟劄子,请准敕封蛇继先、薰清南、野六儿三人为应天府阴阳司灵感将军与左右巡使,以为朝廷正祀,附祭都城隍庙中,另设庙宇于路。”
转而问宗淑二人,
“汝二人以为如何?”
宗淑当然明白惟公不只是问个好不好,而风鸣也是晓得分寸的,他先开了口,
“敕建神祠以表忠烈,学生深以为然,只是是否还请各里正、乡贤与长者弘扬事迹,并上万民书以陈民愿?”
这句话倒是出乎宗淑所料,果然诸人也是感到出乎意料,似乎这话若是宗淑说也就罢了,实在想不到风鸣竟有如此大智慧,他们却不知道这实在是发自风鸣肺腑之言,风鸣的出发点便是弘扬忠烈事迹以正天下风气,饶是那位薰清南,便是不愿从贼而被杀的原厢军都虞候,也不失一位忠诚壮士。
无论如何,宗淑对于师兄这番表现十分欣慰,也补充道,
“学生以为,不如便将三忠烈的神祠设立在凤尾埠,一来,凤尾埠火燹之后,正在重建,兴建一处神祠并不至于劳民伤财,二来,城中紫霄观已经充为公用,如今兴修神祠以代之,更加弘显朝廷褒扬忠义弘扬正气之用意,而且这凤尾埠乃是水陆交汇之所在,上游便是蛇指使罹难之地,于此处既能遥祭忠骨,又可荟聚民心,更可将朝廷抚恤英烈,宣怀忠义的善政传扬四海,此乃一举数得的德政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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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衡,言之有物,但也该多学学清鹏,少些虚言媚态,言之凿凿可也,虚浮之气不可不可取!”
得,宗淑难得有感受到了昔日被父亲耳提面命来对比师兄们的高风亮节的日子了。
“便这般处置吧!”
惟公定了调子,其余人也知情识趣准备告退了,雷厉方要起身,惟公却又说了话,
“肃仪留一下,关于东面之事,某有话要问!”
于是,转眼间,室内只留下了承守真与雷厉、风鸣、宗淑四人,便是承兴也退到了书房外面。
“东面的事你也知晓了吧?”
雷厉点了点头,又看向宗淑他们,惟公却又说了话,
“你也不必给他们说,他们二人只怕比你知道的还清楚!”
说到这里,承守真又是教训起二人来,
“下一次约的再隐秘些,便是让人知晓你们见了仝家人,都能猜出来其中故事,更何况那仝家子弟急冲冲跨马东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宗淑闻听此言,才知三师兄所言不虚,看来这四大亲卫也确实堪称千里眼、顺风耳了。
“惟公,今日乃是学生约见了仝家兄弟。”
宗淑话音未落便被惟公打断,
“不必告诉于我,省得我还要操这个心,你们仔细听着我与肃仪说的事情,然后告诫仝家人老实几天,仝霁云倒是想做就做,到让老夫为他收拾首尾,真是好大的脸面!”
宗淑二人急忙离座站了起来,雷厉也急忙起身却是走到惟公书案旁,宽说道,
“惟公,我这两个兄弟加起来也就是个才懂事的年纪,他们若是处处滴水不漏那岂不成了妖孽?还望惟公宽心,只需他们踏实办事,双脚走在路上,只要磨出茧子来,也就知道轻重缓急了!”
“某倒要说说玉清真人几句,肃仪,你下山时也不过方及冠,倒比这几个师弟让人放心,”
惟公摆摆手,让众人坐下说话,又对二人说道,
“便让你们知晓某与肃仪的渊源,某与肃仪相识已经六年,几经坎坷磨难,若无肃仪襄助,某在南方便是路边遗骨了。”
惟公示意雷厉不必推诿客套,继续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某若不让肃仪把前因后果和你们说明白,只怕你二人又不知天马行空招惹什么是非出来!”
看着他二人赧颜,惟公却是不依不饶道,
“缥云峰一事,也是咱们一众人运势好,丹枫馆一案,足显你们的定力与急智,然而诸事兴弊就在一念之间,只靠着急智与运势,便是大德圣贤也难免阳九之厄。在谋事上,你们务必要多向你们的大师兄讨教!”
闲话之后便是正事,
“肃仪,只怕东面还要你走一趟,咏兰、咏蕙二人与百禄已经到了,只是没想到仝霁云手段刚烈勇悍,到让他们坐蜡了,只是这里面许多首尾只怕全宝、秉文处置不得,还需你来调度。”
宗淑二人细听之下,才知晓原来仝三叔又成了算计之中的变数。
原来按照惟公本意,便是用清军拣阅逼得东面有人铤而走险,然后用仝霁云的到来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其实惟公旧部已经根据调遣从南面海上过来,只打算来个见雀张罗,扫穴擒渠,只是船队按着计划到了,仝霁云却抢先动手了,而且还是雷霆霹雳下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因此经抚司才急迫的派遣芦颂过去,只是因为这等尴尬局面不知如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