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慈皱眉:“还是让祁大哥护着我吧,我更安心些。兰瑾也跟我一块去,正好陪我挑挑。”
祁俞如今是禁卫军首领。宁濯想了想,应了下来:“好,有他护着你,我也安心。”
宋娴慈便笑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如玉侧脸,在他骤然晦暗的目光中慌乱地急步后退:“我走啦,会尽量早些回来的。”
宁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伸手去碰她亲过的地方,缓缓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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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元寺虽灵,去敬香的人却不多,大抵是因偏僻路远。
宋娴慈怕熟人看见她,便戴着帷帽面纱,又在腰上塞了几团软布。
穿常服戴假面的祁俞嘴角一抽:“姑娘,这便是您要买贺礼的地方?”
宋娴慈将自己的打算说了,恳求他不要拦着,也不要告诉宁濯。
祁俞听后头都要大了。
什么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娘娘若真这么爬上这两千多级台阶,那就得被抬着回去了。陛下看见娘娘站着出去横着回来,那得心疼愧疚到半夜爬起来打自己一巴掌吧!
宋娴慈声音放软,再三以性命担保自己不会让他受罚。
他信,他当然信,娘娘一开口,陛下再气也会抬手放他一马。
可是……
可是陛下没中蛊啊。
她这样累死累活地叩拜一遭,就是白白受苦。
祁俞被宋娴慈拽着苦苦央求,又不敢让她跪,又不忍心拂她之意,好不容易狠下心肠要派人去禀报陛下,却见一个纤弱的身影跟着跪在自己面前。
是兰瑾。
他心里猛地一跳,瞬间弯腰去扶她,冷声斥道:“你这笨丫头跟着瞎闹什么!”
兰瑾被吓得一抖,忍着害怕抓住祁俞的袖子:“你……你别告诉陛下!”
祁俞皱眉:“你跟着娘娘多年,难道忍心看她受苦吗?”
“我当然不忍心!”兰瑾给自己打气,“但我了解娴慈,她因为陛下的病难受很久了。跪拜只是身上之痛,养一养就好了。让她跪一次,她心里才会好受些。”
祁俞看着宋娴慈低垂着的眉眼,心里涌上一丝不忍:“娘娘,那些都是诓人的,您何必受苦呢?”
“我从前也不信。”宋娴慈扯出一个笑,似也觉得自己此举愚蠢荒诞,“或许祁大哥有了心爱之人以后,便能理解娴慈了。”
祁俞一怔,瞥了眼跪着的兰瑾,沉默下来。
宋娴慈知晓祁俞心软了,将兰瑾扶了起来,低声道了句谢,便转身去了叩拜。
宋娴慈缓缓吐出一口气,迈步上台阶。
一步,两步,三步,跪地。
再走五步,合十躬身一拜。
七步,重重叩首。
如此往复。
今日有些晒,宋娴慈又戴着兜帽面纱,不多时便汗湿了鬓发。台阶上有些碎沙,跪下去时硌得膝盖小腿有些疼。
她虽体力不错,初时尚且轻松,到了后面双腿却越发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