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摇摇头:“哦,我们改规矩了,这个点必须关门。”
这自然是谎话。
实际上是有位不得了的大人物查了过来,一句“今晚的损失我十倍奉还”,要求很简单:关门。
温棠欢看着他脸上的为难,又回头看着要吐的钟绣,叹气:“好,我们现在就走。”
距离上次剃光头已经有一段时间,钟绣的头发又长了回来,温棠欢扶着他下楼的时候,脖子被他的头发蹭得又刺又痒。
要不是这份父子情够真切,温棠欢真的就要把他随手扔路边了。
“好了……你能不能站起来好好走!”
他拧了一把钟绣的腰,钟绣疼得嗷地嚎了一声,一把抱住了他。
“你,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好儿……”钟绣搂着他的脖子,哼唧道,“你都没想,你以前为了那个,薄,薄妄,又哭又闹,醉了还吐我满身……”
温棠欢觉得这人是属树懒的,费劲地站在原地:“是是是,当时年少瞎了眼,你就别提了……”
“不行,我今天就要骂!他知道你喜欢,还,还跟温淮不清不楚,该死的薄,薄……”
钟绣含含糊糊地骂着,地下停车场的灯不明亮,他的视野也很恍惚,所以直到那袭阴冷的身影走到背后时,他才看清楚薄妄的轮廓。
温棠欢已经应和累了,安静地听着这人把话骂完,却没想到他像突然卡了带。
“薄……薄……”钟绣眼睛瞪圆,一瞬间松开了温棠欢的手,扑通一下跪在他的跟前,“薄,爷爷……”
“啊?”温棠欢摸了摸自己被他弄的不太舒服的脖子,俯下身想把他拽起来,“你干嘛……”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便强硬地从他身后拦住了他的腰。
下一秒,温棠欢便撞入了一阵浓烈的檀香里。
“温棠欢。”男人沉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令人骨寒的阴冷,“给我甩了一份文件,然后跟人逍遥自在地在外面喝酒?”
他在地下车库等了两个小时,想过大少爷下来时的所有表情……唯独没想过是他抱着另一个人,还让那个人对着他又贴又蹭。
温棠欢脸侧微僵,被酒灼热的皮肤贴到男人的怀里,出奇的冷。
他回过头,接上薄妄的视线时,甚至看到了他对钟绣的那一丝……阴狠。
不是,人家就说两句,霸总怎么就一副要把他剁了喂狗的样子?
温棠欢咳嗽了一下,想挣开他的手,却被薄妄紧紧扣住。
“薄总……我给你留的文件,你看了吗?”
看了。
打开文件袋看到的第一行字,就是硕大的离婚协议书。
“黎特助。”
另一阵脚步声步入视野之内。
然后是薄妄淡淡的命令:“把钟先生扔回去。”
“是。”
温棠欢看着黎特助毫不顾忌地把钟绣扛起,目光滞顿片刻,然后挣扎:“不是,你……做什么?那是我朋友……”
“以前你追我的时候,我好像也没对钟绣客气过?”男人沉哑的嗓音从耳后传来,似乎是吻过他的耳尖,又落到耳后,触感酥痒,温度却冰冷,“你以前说只要我不高兴,就跟他断交。”
温棠欢看着钟绣被关上一辆黑色的车,然后绝尘而去,这才发现空旷的停车场里只剩下一辆宾利。
……那是薄妄的车。
本能敲响警钟,危险穿刺过脑海。
“薄妄,追你是追你,离婚是离婚。”他明明喝了酒,嗓音却一点被酒熏染的磕绊都没有,“难不成为了现在的你,我还要跟我的朋友绝交?”
冷厉的嗓音蓦地笑了,推开距离:“所以你让他抱你?”
“我那是……”
话音未落,温棠欢便感觉视野天旋地转。
骤然的失重让他下意识去攀附能维持重心的东西,回过身时已经被薄妄抱到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