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我哥单方面追你那么多年,你没有动心。”温淮的声音停落,带着某种阴沉,“是因为你单纯地想占有他,还是……良心发现,回心转意?”
男人并没有回头,神色极淡地转身想走。
黎特助在薄妄回身的时候便自觉地替他打开了门。
温淮说这句话的时候,薄总的身形挡住了他的脸色,所以黎特助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却无端听出了温淮这句话里的另一重意思。
不再是执着于薄总是否被大少爷纠缠,而是,更想摸清薄总留着大少爷的原因。
“黎特助。”
低淡的男音从跟前传来,他抬起头,才发现薄妄已经站在跟前。
“大少爷刚刚是一个人过来的?”
黎特助点头:“好像还拿着一份东西,不过现在已经回到城南别墅了。”
薄妄眸色渐深:“马上回去。”
半个小时后,他到城南时,偌大的别墅已经空了。
他蹙眉进门,甚至连鞋子都没换,低声:“欢欢?”
人不在,王妈也不在。
他蓦地进门,像一只孤零零的鬼影。
打开灯,桌面上的文件夹格外显眼。
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乍现,寒意顺着心脏的跃动而刺生于整片胸口。
薄妄脚步微转,走到桌面,英俊的轮廓在灯下溶出一片阴影。
细长的指尖挑开文件袋,慢慢地将里面交叠的白纸拿出来。
旋即,瞳孔瞬暗。
……
酒吧的包厢里,钟绣蹙眉拦住了温棠欢的继续喝酒的手,低声叹气:“大少爷,爹,别喝了。”
温棠欢正在兴头上:“怎么就不喝了?我今天重获新生啊儿子!”
“放屁!你以前每次被薄妄甩脸你就要拽着我喝得天昏地暗,你敢说这次不是?”
钟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说你从前喜欢他,目标明确地要得到他,我也就敬你是条汉子,可是现在?你都抓到他跟温淮搞在一起的证据了,你居然在这里强颜欢笑?温棠欢你怎么越活越孬了!”
温棠欢回头看着他苦口婆心的劝诫,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碰杯:“不是的,我是真的开心。”
将文件送到城南别墅时,他本来还有些犹豫。
多半是该死的多夜情后遗症,才让他会踟蹰不前。
有些事情亲眼见过之后,该醒悟的不该醒悟的都烟消云散了。
“你开心个毛!你以前喝多了还信誓坦坦地说要把薄妄踩在脚底下,结果第二天酒醒了屁颠屁颠就贴过去了!”
他今天在这儿开个房,本来是想跟温棠欢从长计议,看用什么法子把温淮那个讨厌鬼从薄妄身边赶走。
却没想到温棠欢一来就抱了他,仿佛在音乐颁奖典礼上中了个大的:“今天爸爸高兴,随便喝,我买单!”
……钟绣是真的觉得温棠欢被温淮气疯了。
看着他一副苦兮兮仿佛身临其境被抛弃的样子,温棠欢叹气:“那好吧,我跟你明说。我和薄妄结了婚之后,我发现我对他的喜欢原来全是滤镜,都是假象。我看清楚了,所以选择离婚,你觉得这个解释听起来会舒服点吗?”
钟绣噎了半晌,将信将疑:“真的?”
温棠欢点头,认真地看向他:“你看我流眼泪了吗?”
“草。”钟绣实在是分不清真假,但是还是一拿桌上的杯子,“那无论如何,先恭喜你恢复单身!”
一顿胡喝海喝,温棠欢觉得头晕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包间的门被敲响,竟然是经理,颇为歉意:“那个,钟少,时间到了,我们这里要关门了。”
钟绣酒量垃圾得不行,早就摸不着北了:“啊?这……不是,以前不够可以……开到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