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为自己的节目受伤,她可能负不起这个责,但诚心需要表示。
不知过了多久,梁净词出去一趟,几分钟后又折回。
彼时,她犯困严重。
没注意到行至跟前的颀长人影。
姜迎灯昏沉欲睡的脑袋往下一点,下颌撞到一只微凉的骨节。
她一惊,睁眼看到被送到口边的一颗陈皮糖。
糖纸被撕了个口,糖被挤出一些,落在她唇角。
“张嘴。”他说。
她微微启唇,糖被塞进口中。
姜迎灯抬头看梁净词,天花板的光让他的表情显得模糊。像在梦里,但他沉稳矜贵的声音又那么真实。平静自矜的注视,像是在打量她的面色。
不远万里托人买来的矿泉水,热情备至的风油精,加起来的关怀,都敌不过他手里一颗救急的糖。
梁净词把糖纸捏在指尖,又问:“一会儿怎么回?”
她说:“我们有司机。”
“能换就换辆车,晕车是车技问题。”
姜迎灯沉默了很久,不见他挪开,才温吞又泄气说一声,“也没别的车了。”
梁净词说:“我给你们当司机。”
第60章c16
姜迎灯如今头发已经很长很浓密,于是一低头就能把表情遮了个严实。他站在她的身前,窄廊另一侧是一张方桌,梁净词就松弛地倚在那桌沿。
姜迎灯坐着,这样的对立姿态对她有利,头发替她保留了躲闪的空间。
她垂着眸,轻答道:“你爷爷还病着呢,你就要给人家当司机,是不是不合适?”
梁净词歪着脑袋,看她发梢里流出的微弱神色,却道:“如果我说,是爷爷下的令呢?”
她眼色狐疑,稍稍抬眉。
他目色含着真假掺半的散漫:“说叫我送一送外面的姑娘,人家累了一天,不容易。”
姜迎灯还是将信将疑,“不会。”
骨子里觉得他们这类人多半目中无人,虽然接触下来觉得梁远儒还算平易近人,也是没见过为打工人着想的资本家。
“他说了。”
梁净词声音很轻,柔和。又告诉她:“我爷爷性情直率,没有什么官僚气息。你跟他相处,应该能感受到。”
姜迎灯低低地应一声:“嗯。”
梁净词说:“再不信,我叫证人来你跟前说?”
话音刚落,袖口被人扯住一下。她力气很大,拽得很紧,但将人拉住脚后便很快松开。
“不要,没有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