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涌入窗牖,房中灯火如昼。
晏长珺正思虑间,听?见槛外踏来的足音。
她?诧异抬眸,却撞进另外一双清澈的眼瞳里。
是贺镜龄来了,她?还在想她?的事情,她?却主动来到她?的身边。
贺镜龄不知道要向她?行礼。
当然,她?也不必向她?行礼。
她?一步一顿地靠近,走?至碧阶下,昂首衔上晏长珺的视线,说?:“现在也很晚了,你怎么没回来?”
她?还戴着面纱,说?得认真。
“你让我不要同府中别人说?话,我就自己找了很久才找过来。”
晏长珺心下倏然一跳,又被她?眼中柔冷的坦诚一惊,她?失笑,不由得站起身来,冲着贺镜龄道:“还没到时候。”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同贺镜龄澄清一些事情。
比如,虽然她?是她?的妻子,但也没必要每天都要怎样怎样。
特别是贺镜龄还是个傻子,没轻没重,不知餍足又不知始终。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有时候听?不懂她?的话。
“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教我呢?”贺镜龄已经迈步跨上了台阶,直勾勾地看着檀木书桌上一垒垒的案牍奏折:“你不是说?,要教我写字吗?”
一听?前半句话,晏长珺心都提起半截。闻说?到下半句,她?的心这才放下来,她?笑着将人牵至身边,又把桌案上面的东西?收拢了,道:“你若是着急,现在我就可以教你。”
贺镜龄闷声?:“嗯。”
晏长珺同她?辞别后,她?等?了她?一下午都不曾来。
要是她?再?不来,今日可怎么办?那她?还是她?的妻子吗?
贺镜龄就这么想着,自己找到了晏长珺。
“殿下,她?们叫你殿下,”贺镜龄站在晏长珺的旁边,“为什么我不叫你殿下?你也从来没告诉我,要叫你殿下。”
“卿卿想叫我什么都可以,”晏长珺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坐下,“我本来打?算看完这个名册就过来见你的。”
贺镜龄不为所动,“哦”了一声?,直勾勾地扫过晏长珺的脸,问她?:“你有的……我也有吗?”
“……什么?”
贺镜龄很认真地想了想,摊开自己的掌心,很快又屈成指状:“就是你上次让我进去……”
晏长珺面色微红,赶紧打?断她?道:“有,你当然也有。”
“那你为什么不……”
虽然到了晚上,但这也不是晏长珺愿意?大张旗鼓说?出来的事情。
她?示意?贺镜龄闭嘴,然后道:“既然来了,我教你写字便是。”
贺镜龄还是茫然,不明白晏长珺为何不继续先前的话题。
她?既然也是她?的妻子,那为什么晏长珺不肯像她?教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