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惨白,嘴唇泛青,额上冷汗涔涔,靥上泪珠沥沥。
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看见晏长珺偏折过去的侧脸。
为什么她不杀了她呢?为什么她偏偏要留下她呢?
她太知道如何?折磨人了,她太知道怎么样?才能给人最大的打击。
譬如萧君怀,那个狂妄自大、从未设想?过死亡将至的男人,性命便被她生生剥夺;
再比如那个盐铁贪污案的知府,据说乃是嘉琅殿下亲自乔装改扮亲手将其抓获,和他有关的人没一个逃掉,金银财宝尽数充于国库。
一下午的时光悄然而过。
夕日颓落,照临偏僻矮小的地牢。
“少歆!”晏长珺倏尔喊了一声,“越少东家可以走了。你去给她准备衣服盘缠,为她找辆车驾,将其送回家中。”
唤作“少歆”的黑衣人闻声便从一个角落里面闪出,抱拳道:“遵命。”
晏长珺满意颔首,转过头来看向?越满衣,“少东家,你可以回去了。本宫,放过你了。”
她嘴角还慢慢漾起一丝笑。
恍惚间,越满衣只觉面前人影模糊,柔和日影,长身?玉立,清贵矜高?。
她耳垂上的东珠耳珰在残阳镀刻下,灼出耀眼的光泽,折进那双斜飞的凤眸,似这?一室阴暗璀璨成满堂华彩。
人在幽暗地牢尚如此,若在金銮殿上、身?着衮服又当如何?呢?
越满衣从来没信服过任何?人,一直压她们家一头的萧家,她也觉得?不过如此。
但?此时此刻,她竟然恍惚生出几分?念想?。
——原来有人,生来就应当在高?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本宫要走了。少东家弄清楚了,还要记着本宫,本宫也颇为好奇。”
那人的声音同着背影一起远去,越满衣痛苦地跌坐地上。
泪流不止。
我们都做(二更)
从地牢出来,璇玑亦步亦趋缀在晏长珺身后。
终于,璇玑忍不住开口了,问道:“殿下缘何要将越满衣放走??”
她?向来不是个僭越的人,也坚信晏长珺所做决定都有道理。只不过这一次,璇玑还是迷茫了。
因为殿下起初要她将越满衣带回府中时,用意?定然不会是让她?活着。
晏长珺甚至还吩咐其准备了刑具。那会儿璇玑心想,公主殿下恐怕要来目睹用刑,或者她?自己亲自用刑也说?不一定……
总之?,璇玑那会儿很为越满衣提了口心气——这么久以来,她?还没有听?说?过谁胆敢抢公主殿下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