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大理石书案上横着一封信笺。
她?打?开?看过?,眸色愈发暗沉。
……是越氏商行的人寄来的信,准确说?来,是越满衣母亲所写的信。
晏长珺已将人俘获,立时责璇玑千里迢迢先将越满衣押送京城,待她?回去后发落。
她?当然要重重发落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只不过?……
晏长珺盯着面前的信笺,愈发默然。
恰这时,她?听见槛外足音踏响。
她?听得出?来这是贺镜龄的脚步声音,惊喜之余,又讶异地抬眼望去。
贺镜龄已经脱下了鲜红的喜服,不知为何?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她?方还试探着站在门口,待目光交汇一瞬,贺镜龄仿佛是得到了允许一般,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晏长珺很?快站起身去迎她?,唇畔噙着一抹笑,问她?:“怎么现在过?来了?”
她?本以为贺镜龄会不搭理她?,先自己睡了呢。
贺镜龄却疑惑地看着她?,皱着眉说?:“我们不是成亲了吗?”
晏长珺纳闷,“是,我们是成亲了。”
贺镜龄拉她?的手,“那你怎么今天?没有亲我?”
她?的目光纯澈不夹带任何?杂质。
晏长珺喉中滞碍,她?被贺镜龄这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
但她?却又像如被笼罩在幸福的雾罩中。
“娘子,”她?温声,“为什么这么问?”
贺镜龄眉头锁得更深,“为什么这么问?昨日你同我成亲,那时候你是我妻子;过?了一夜,倘若不做此事,你还是我妻子吗?”
晏长珺长睫一动,她?好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笑出?过?分?的声音。
她?这呆媳妇原是这样误会了成亲的事情——她?竟然认为她?今日不曾亲吻她?,她?便不是她?的妻子了。
“你过?来,”晏长珺失笑,拉着贺镜龄往桌案旁走,“晚间?天?凉,你就着一件里衣,会凉着。”
贺镜龄任她?拉着,一边认真说?:“我不冷。我只是来问你,要是你今日不同我做,你还是我的妻子吗?”
晏长珺抿唇,方才还宁静的心绪骤然被搅乱。
她?别过?头,不意间?便瞥见大理石书案上的一垒案牍文书。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是在忙于政务。贺镜龄怎么就问起这种事情?
问的话还奇怪。
“现在已经很?晚了,”贺镜龄重又认真补充,“再不做的话,我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