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满衣仍旧话音凄厉:“还?请殿下?恕罪!”
她没有罪,越满衣不能有罪。
晏长珺当然知晓越满衣若是有罪,对?应的将是什?么事情——
将是贺镜龄的死亡。
可是她明明已经活过一次,为什?么还?要死亡?
是他杀了她吗?不,是他想要谋害她没成功,一定是这?样。
天外很快转为迷蒙夜色。
屋内灯火如豆,晏长珺终于做好谋划。她的目光移到博古架上——她还?留有一样东西。
晏长珺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块牌位。
是贺镜龄下?葬之初,她独自为她立的牌位。
贺镜龄死的时?候是人臣人子人夫,但独独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晏长珺立了这?块牌位。
她自己立的牌位,上面刻什?么字就随她处置了。
那会儿她对?她的死深信不疑。
于是牌位上面的字也简单。
亡妻,贺镜龄。
夜雨声烦,一声一声地刮过窗柩,像极了她做的那场春雷噩梦的景象。
这?块牌位她看了许多次,这?次却愈发觉得那两个字碍眼。
她拿来?墨笔,硬生生地划掉“亡”字。
她不能是她的亡妻。
她必须是她的妻子。
你的妻子,只能是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夏夜蝉鸣阵阵,树影摇动,屋檐下的铃铛被风撞得伶仃,响声一起,便骤然被割得支离破碎。
幽幽月光穿过层云俯照而下,薄薄地在院中覆盖一层银纱,又像是她死时大地的霜白颜色。
这样的夜晚,很容易想起贺镜龄。
……她还活着吗?她还清醒着吗?她还会想起她吗?
晏长珺将目光从院中景象收回,眼?眸愈发沉静。
自越满衣来后,晏长珺便接到了萧君怀在赴京路上的消息。
起初晏长珺并?不确定这个消息。
但是萧君怀当?真来了。
时日不久,她记得颇为清楚那?天的景象:
晏长珺并?未在公主府中会见他,而是将人请去京中酒楼。
越满衣也?在其中,萧君怀看见她时,面色倏然一震。
自看到越满衣后,萧君怀便变得坐立难安,起初一副讨好晏长珺的模样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