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经常帮过路商队里面的逃犯做事?”
“是,姑奶奶,他?们给钱,我就做事,”赵七解释,“特别是这越家商行,我做的尤其多。”
贺镜龄来了兴趣,这些日子越满衣都忙忙碌碌,每每论及她的正事,她就会岔开话题,贺镜龄先是觉得商业机密她不告诉也就罢了,眼下?却不这么觉得。
“为何??”
赵七道:“越家干这行已?有百年了,她们家之所以屹立不倒……都是因为同?萧王有关系。姑奶奶,您,您知道萧王吧?”
“知道——”贺镜龄声音一顿。
越家同?萧君怀有什么关系?
“少东家,这次你在?安汉收获颇丰呀?”萧君怀饶有兴致地看?着越满衣。
越满衣血脉混杂,有北人也有汉人,但大体上生得好看?,抬眼望去?,眉如墨勾,仪容俊秀。
萧君怀为人阴晴不定,越满衣同?他?打了不少交道,这些倒是清楚。
她面色平静,道:“就和往常一样。自应州过来,途经七八个县城,遇到生意就做。安汉只是多了一些逃犯而已?。”
“只是多了一些逃犯?”萧君怀不动声色地一笑?,手上却晃着一封拆开的信件,“越满衣,你知道在?北境,所有的事都是本?王说了算吗?”
“你若是不说实话,你多捡回的那个女人,她可到不了辰州,”萧君怀高挑着眉,眼底兴味愈发浓烈,“说实话,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个真的女人,还有待商榷呢。”
越满衣面色一凝,她动了动喉头,道:“殿下?有话可以直说。”
她们越家做这些事,的确要有上头庇护。只不过越满衣向来不惧萧君怀,他?并不能耐他?如何?。
萧君怀却淡定得很,他?挥手招来人:“给少东家上茶,本?王要同?她少东家好好谈一谈。”
越满衣清瞳微微一黯,她何?尝不知道那禾姑娘身?世定然有些谜团呢?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竟然会与萧君怀扯上关系。
她的商队中有细作。
越满衣透过缭绕的茶烟看?向座首。
萧君怀呷了口茶,利索地抖出信件,说:“少东家知道本?王为何?要叫你来吗?”
“满衣不知。”
“那天有人来给本?王送了封信,”萧君怀扬起唇角,“信上说,有一个同?他?的熟人长?得极像的人混入了少东家的商队……”
越满衣仍旧不动声色:“这天下?面庞相似的人何?其之多,萧王殿下?仅仅这一封信,便把?满衣叫到此?处来吗?”
“少东家先等一等,本?王还没说完呢。”萧君怀清了清嗓子,又说:“少东家可能不知道这信上的熟人是哪一位。”
“哪一位?”
“你们商队中收留了个女人,那女人生一对有倒钩的狐狸眼睛……是这样吧?”萧君怀话音玩味,“听说这女人容貌秀丽得很,不知道比本?王如何?,比少东家如何??”
越满衣眸中闪着异色,说:“殿下?知她是个女人,满衣与之相比便罢,缘何?要同?殿下?相比?”
“少东家说得对,本?王也想说这个,”萧君怀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笑?了笑?继续说,“本?王还没说完,那熟人是谁呢——”
“那熟人呀,便是曾经押解过他?的锦衣卫千户,同?样生一双清凌凌的倒钩狐狸眼睛,”萧君怀话音说到这里又是一顿,“这位千户大人世又称其为‘锦衣艳绝’……”
越满衣眸色一变,桌下?的手掌已?经渐渐地合拢了。
“锦衣艳绝,无出其右,想想看?也是个美人罢?况且本?王当真见?过她。”萧君怀故意拖得漫长?的声调,“更可惜的是,这位贺大人,早在?去?年冬天去?世了——”
“而最近,京中又为其举行了国葬的大礼……”
越满衣额角一跳,至此?她总算知晓禾初的顾虑。不,她现在?还应该叫她禾初么?
还是,贺镜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