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师尊的恶人,是师尊的劫难,他害死了师尊两次,害死了师叔,逼得那个高傲的人给他生孩了,将人肢解又拼回去,秦长青痛的撕心裂肺的模样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他当时只觉得解气,如今当真觉得自己是个畜牲。
管不住欲望又残暴至极的畜牲,报复性极强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周檠躺在地上,就这样等着心脏炸裂,血流干净,死在师尊面前,也许那人会解气吧。
“要死便死远一点,当真晦气。”凛沧殿中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
剑吞噬生命力极快,又是一箭穿心,可这句话入耳,周檠却觉得比剑捅的更疼,终究还是让师尊厌恶了,师尊巴不得他死。
他这般人便该不得善终——
周檠感觉眼里的泪在往外涌,死便死远些,当真晦气这九个字当真比凌迟处死来的更痛。
他还是双手着地,爬下台阶,血淋淋漓漓的染的四处都是。
秦长青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周檠这副垂死挣扎的模样,合了合眼,一跃腾空,将人打横抱起,回到了凛沧神殿。
“本君当初叫你不要折磨阿玖不要抓宋玄玉,你可曾听过本君半个字,玄玉若是回不来你万死难辞。”秦长青的眼神十分冷漠,低头倪了周檠一眼。
“对不起…”
“你若有恨,剐了本君本君都不会有丝毫怨言,你该赔礼道歉的不是本君,是玄玉是阿玖。”
师尊…
“本君可以原谅你,却不能替他们原谅你。”说着秦长青拔掉了周檠胸口的剑,看着那胸口的血冷漠的眼神染了了心疼。
可那心疼却让周檠心像针扎的一般,他不值得师尊心疼。
师尊还是愿意心疼他的——周檠突然哭了,这样疼他的人,他当初怎么下得了手的。
秦长青要亲手给他清洗血迹,他将周檠的腰带解开,想让人将伤口漏出来。
“阿青,我来。”宋玄玉蹲下,顺手用衣角的袍子擦掉了秦长青手上的血迹。
“师叔,对不起…”周檠知道自己在宋玄玉面前无异于一个极其令人鄙夷的跳梁小丑,但这些都是他的过错。
“无妨,本君有火凤凰,凤凰不死神魂不灭。”这话当然是哄秦长青,他之所以能活下去完全是天启的祭司及时发现,动用了天启的命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人拉了回来。
周檠衣裳半褪,宋玄玉细致的给周檠清理着伤口,声色平淡道。
没有丝毫怨气,他实在不解为何师叔与方才判若两人。
甚至将烈阳心放在了周檠胸口,为他滋养着身躯。
他踉跄起身,跪在宋玄玉的面前,“当年是本座的错,本座磕头认罪,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阿青的徒弟便是本君的徒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宋玄玉扶住周檠,眼神冷漠至极,可在秦长青的视角看却有些冰释前嫌的意味。
“好好养伤,你若愿意待在这里便待在这里吧。”宋玄玉接着又道,他玉袍之下的手捏得咯咯作响,他真想一把捏死周檠。
“多谢师叔。”
他真的想杀了周檠,可秦长青在遇到之后,日日与他道歉,说他万死难辞其咎,与他道完歉了又同阿玖道歉,却从未提过自己的疼。
他若表现的在乎,便只会让秦长青更痛,秦长青那么愧疚与他和阿玖,却还是飞出去将人救了回来,他知道那人舍不得他死。
*
师尊肯让他留在这里了,可师尊还是不肯多看看他,多瞧瞧他。
他的目光,视线所过之处的东西都能分得丁点才是,为什么那人却不愿意多看看他。
哪怕是给他换药,也不曾正眼看他。
师尊能不能再看看徒儿…
徒儿真的错了…
他真的要疯了,他好想好想好想将师尊抢回去,师尊求求你,看看徒儿。
徒儿要控制不住了。
周檠只觉得他的身体都在叫嚣着将秦长青抢回去,这人如今连看他一眼都不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