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檠过了三天才又去了月华殿,看着那床上被绑成大字的人,一手着膝,蹲在秦长青的头旁,“非要闹到这种地步你才甘心吗?”
秦长青神色很难看,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在床上没动过了,三急更是憋的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周檠看向那人的小腹,应当是几天都没有如厕了,秦长青脸色很难看,脸色憋得通红。
“混账——”
“呵——”周檠温水煮青蛙,他倒要看看秦长青能憋到几时。
秦长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颤抖,周檠忽然笑了起来,“有意思。”
没过多久,那人便再也忍不住。
“混账东西——。”
“师尊真有意思,居然尿床了。”周檠不断的捉弄着秦长青,最后冷不丁的道,“师尊真是这点事都忍不住,弄了徒儿一身污秽。”
下一秒,秦长青感到一股冲劲,嘴唇咬的出血也没抑制住声音的发出。
“原来这么师尊也有这副模样啊。”周檠似乎有了意外发现,“还以为师尊真是个死鱼。”
“你不是很清高吗,装得真好。”
秦长青没说话,只是看着周檠,看着这个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魔尊殿下,绝望到了极致。
就这样看着,脑海里没由来得想起曾经,
眼前这个少年,明明自己没有几分气力,却总是逞能的挡在他身前,总是笑吟吟的叫着师尊师尊。
怎得一个明媚如风了得。
“等你长大了,便能跟他们一样,挥剑斩仇寇。”秦长青指着军营的将士们,对着周檠道。
“徒儿不要,徒儿只做师尊一个人的将军,谁要是想动师尊,便得从徒儿身上踏过去。”
那时的周檠俊俏的脸上前所未有的认真,那时他在朝堂上,那些个尖酸刻薄的大臣对他冷嘲热讽,周檠还专门准备的一个本子。
哪个大臣说了他一句不好的话,怼了他几句,都用歪歪扭扭的字记得一清二楚。
那个顽劣的少年,总是对这事特别较真,不容许任何人诋毁他,“月亮本就应该高悬在苍穹之上。”
可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字都写得歪七扭八的少年了。
思绪回转,看着面前这个手死死的钳制着他的人,这人如今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可为何这般陌生。
周檠那双透着狠戾的鹰眼,神色冷漠得很,“这就哭了。”
“周檠,我们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泪止不住得流,秦长青这一瞬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从宋玄玉死的那一刻开始,他以为他还有银川,所以苟延残喘,可周檠根本不可能让他出魔殿一步。
委身当周檠的脔宠?等到那一天再出去。
不,周檠根本不可能让他出去。
他与周檠都明白,他一旦出去,他有的是法子让周檠再也找不到他,
他真的想死了,也许死了就解脱了。
“你说本君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重活,为师真的不想你误入歧途,可是本君的妇人之仁让本君不能履行自己的职责,也害了宋玄玉。”秦长青彻底卸下那副威严倨傲的模样,不再在乎在周檠眼前露怯招来那人愈发放肆的报复。
“你不是很恨我吗?杀了我吧,你也能泄恨,希望我的死能让这一切都结束。”这句话平静得太过让人不安。
周檠看着秦长青一脸绝望与忏悔的阐述悔过自己,没有丝毫的痛快,反而有一种不安,他眼眸突然染上一抹暗色,垂了垂眼,将秦长青的枷锁解了,将人抱到浴池里,清洗着身上的污垢。
师尊是很爱干净,很重礼节,他不重天地万法世俗礼道,却独独尊师重教,他这个人很固执,方才他明明可以尿在床上,却死活不愿意。
他知道有时候这个老东西嚣张的很,有时候却又迂腐的很。
他每一个动作都往那老东西的禁忌上踩,可那老东西如今认输忏悔了,他却提不起任何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