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了,陆子初伸手探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腿,跟先前相比,消肿了不少。
手机在一旁的桌案上震动着,是保安室打来的电话。
"先生,兴隆超市负责人开车来了,他想见您一面。"
走廊里,陆子初的声音淡不可闻:"我和他关系很熟吗?"
那端短暂沉默,保安说:"我明白了,先生。"
陆子初单手插在裤袋里,漫步上了三楼,宽阔的平台上,树枝枝条在他身边轻轻拂动着,站在上面,远远就能看到门口发生的一切。
载着兴隆的汽车怅然而返,缓缓驶离。。。
也不知在上面站了多久,风刮在脸上,生生的疼,手机再次响起时,对于t市来说,已经很晚了。
来电号码他前不久刚刚储存过,看到"顾城"两个字,陆子初并不急着接,转身回到会客室,方才接通。
西雅图正是清晨七点左右,顾城话语简短:"阿笙好吗?"
"你希望她有多好?"这话听不出喜怒。
顾城不说话了,能感觉的出来,陆子初对顾家把阿笙关在阁楼里颇有微词,如此又过了一会儿,顾城方才说:"今天他要来西雅图接阿笙,如果看不到阿笙,怕是会回国找你。"
顾城没说那个"他"是谁,但他早已察觉到,陆子初是知道的,他只是不说罢了。
果然,陆子初的声音是漠然的,没有动怒,但却淬着冰:"你直接告诉他,是我带走了阿笙,他想带阿笙回美国,也不是不可以,除非踏过我尸体。否则,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带走她。"
这世上的"恶",并非只能用"善"才能摆渡。6年前,他吃了"善"的亏,现如今还有什么输不起?
他来,他等。
阿笙醒的比较早,清晨6点钟,窗帘拉着,但卧室里却有阳光的味道。
昨天晚上睡得很沉,梦见太阳很好,她的打扮和一言一行都很正常,走在大街上,和沿途走过的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梦境对她慈悲,现实对她亦是心存温软,因为子初没骗她,今天果真是个大晴天。
盥洗室洗脸,脸有些苍白憔悴。
卧室原本是陆子初的,她来了之后,一直住在这里,阿笙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隔间还没有梳妆台,但如今不仅有梳妆台摆放在房间里,上面还摆放着齐全的化妆品。
她本不爱化妆,唯一化过一次妆,还被他训斥了一顿,从此以后除了补水、保湿和防晒,几乎不在脸上涂抹任何东西,但今天她却化了淡淡的腮红。
脸色不好,他看了心情大概也不会好。
薛阿姨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见阿笙下楼,笑道:"以为你还要多睡一会儿呢!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阿笙只笑不语,她不想说话,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她不能保证前一秒看似完好的情绪里,是否会在下一秒左右她的另一面,让她变得不像曾经的自己,所以只能静默,尽可能不言不语。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家人和陆子初一样,在她犯错的时候,对她诸多包容。
"阿笙----"淡淡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是属于陆子初的。
阿笙循声望去,眸光沉静,如果陆子初不是商人的话,其实完全可以靠一张脸和一副身材混饭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