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就听叶存山的。
树皮捣浆结束,是叶存山装木盆里直接拿到了叶二叔家。
他家院子修得大,又在村头,前头空地多。
按照往年入冬的天气来推算,一天晴一天雨是常态,当天下午,他们就几人合力,把纸都抄晒好。
家里还有老三叶勇的院子空着,叶存山跟叶叔一起搭了细竹竿,等入夜,就把贴了湿纸的竹帘都收进来挂好。
晚上叶旺祖来询问,才得知这一天过去,他们全忙完了。
叶存山说,明天把另一捆树皮捞出来如法炮制,他晚上守夜,“到时候你白天跟着做一回,应当就差不多了。”
流程就那回事,就抄纸那步手不稳,拿不准分量,容易出问题。
说完这个,叶旺祖还问叶存山知不知道大谷村的反应。
叶存山今天忙一天,也没见着庆阳的人,哪里能知道。
两个就在晾纸的屋里,叶旺祖压低声量,给他说:“那边今天吵了一天。”
画纸被认定是人画的也没用,谁也说不出来是谁画的。
这次就贴了四张,把几户人家拉出来总结一看,就知道对方有备而来。
敌暗我明的,有的是人怕被连累。
刘二蛋纠缠不放。
李大道赔了大门钱都不够,被刘二蛋扣了大帽子,说这事不解决,今天能踹他家的门,明天就能提把菜刀站他床头。
他刘二蛋一家打头阵,下一家是谁?
李大道这些年给人批命,为赚改命钱,只有小洋村的柳屠户一大家子没得个坏命,其余都是他指缝漏几个“幸运儿”。
所以这时,也有积怨已久的人跟着起哄。
李大道自己就是个算命的,当然知道这东西给人的影响多大。
也怕他胡乱批的命格把人逼急了,拿刀站他床头,抹他脖子。
可他真的想不出来究竟是谁会干这种事,急得满头大汗。
村长刘忠叫他好好想,“他们可只给了你五天时间。”
叶旺祖拍拍叶存山的肩,“我估摸着他会从你开始,所以叫叶粮叔明早跑一趟蔚县,带个郎中回来,到时候你后娘要是不舒服,就直接把人请过去。”
说从叶存山开始坦白,也有依据。
叶存山这次批命,直接被家里分出来,从富户人家的长子,成了没田没地的破落户。
别说继续读书科举了,养活自己都难。
横向对比,其他人被批条坏命,都有回旋余地,至少当前生活没受影响,保持原样,就叶存山这里太狠,断了前程。
不凑巧,叶存山从小到大,都不是个软和性子。
他皱眉,“行,明天我也盯着点。”
送走叶旺祖,叶存山回屋。
云程捧着《三字经》坐灯下温习,他今日一天没有写字,怕忘记,就睡前看看。
叶存山叫他背几句听听,云程就背。
他有现代的习惯,上一句音调上扬,下一句音调下降,听着很有节奏,朗朗上口。
叶存山夸他两句,摸出给云程准备的簪子,以防万一,他送出去之前,还问:“你有没有学你的名字怎么写?”
云程摇头。
叶存山又问,“我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