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沝盯向湖面,视线在红色金鱼和黑斑金鱼中徘徊,表情犹豫。红色的金鱼完美无瑕,颜色犹如朱砂,亮眼璀璨,黑斑金鱼却和他有点像。
“选哪条都没关系。”程丹若说,“美和缘分都很好。”
祝沝迷惑。
“不必顾及他人的眼光,”谢玄英道,“千金难买心头好。”
祝沝咬手指,好半天才指向黑斑金鱼:“这个。”
漂亮的金鱼人人都喜欢,但这条黑斑金鱼大概只有他不会讨厌。
“好。”程丹若递过网兜。
谢玄英弯腰,捞起了那条特殊的黑斑金鱼,放进水桶中。
祝沝忽然就和它产生了联系,说:“兄长的狗有名字。”
“你也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祝沝苦思冥想。
“不着急,先去挑鱼缸。”谢玄英问,“殿下是自己走去,还是让臣抱着。”
祝沝身体虚弱,出入多被人抱,反而更想用脚走:“自己走。”
程丹若暗吸一口气,和颜悦色:“那要拉着手。”
她递手,示意他牵住。
祝沝听话得拉住她的手。
程丹若忍耐一刻钟,见小朋友气喘急了,才问:“姨夫抱好不好?路很远。”
祝沝答应了。
谢玄英一把抱起小家伙。
祝沝看什么都新鲜,四处张望,但出了园子,外头仆人如织,他又畏惧起来,把头埋在谢玄英的颈边,遮住自己的脸。
仆人见到主人,立马避到两边,垂首而立。
没人看见祝沝的脸。
一路到了书房,谢玄英叫人搬出库存的鱼缸让他挑。
祝沝看来看去,选了个绘有花蝶的瓷缸。
谢玄英帮他把金鱼装进去,叫来柏叶捧好,亲自送祝沝回南山桃园。
程丹若没去,说要去看看菜地的番茄。
祝沝稍微有点遗憾,但不多。小男孩天生崇拜父亲一样的男性,他才认识谢玄英没几天,可他仪容绝世,气度超然,飞快博得了他的好感。
他开开心心跟谢玄英走了。
程丹若:“啧。”
她摸摸墙根下年迈的大米和小米,拍拍新加入家庭的西施犬粟米,慢慢溜达到书房后头的菜园子……哦不,准确地说是“耕织亭”。
这其实是一处景致,种着丝瓜、葡萄、番茄之类的果蔬,坐在八角亭中,能感受茅屋耕织的朴素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