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行。
“我可没这么说。”程丹若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却并不反感。因为谢玄英的要求是对自己的,不是对她的。
严以待己,只会让人觉得安心。
“真的就是提醒一下。”她一本正经,“我们的陛下可不是什么乖学生。”
谢玄英挑起眉头:“知道了。”
“那回去了。”她将手中的凤仙花递给远处的丫鬟,“去拿明矾来。”
端午染指也是习俗。
不过,程丹若以前要诊脉,现在要抱幼儿,指甲很短,染红了也不好看,只打算染脚趾。
丫头们做这个已经十分熟稔,将凤仙花捣碎,加入少量明矾,小心涂抹在十个脚趾处,再拿叶子包好,系线固定。
睡前洗净,差不多就留住了,但颜色不是纯正的大红,而是夕阳般的橙红色,鲜亮明艳。
她赤脚踩在床前的脚踏上,问他“好看吗?”
谢玄英的答案从无意外:“好看。”
程丹若不由笑了。
谢玄英出神地看着她的侧脸,不是错觉,这两个月,她笑的次数逐渐多了,好像一朵枯萎的花,在雨露阳光下慢慢恢复润泽。
近三十岁才拥有十六岁的笑容,真是……他心中怜惜,轻轻抚住她的脸。
程丹若以为他在暗示,稍稍清了清嗓子,侧头贴住他的掌心。
谢玄英回过味,也不打算解释,直接将她拥入怀中。
初夏时节,不冷也不太热,正适合亲昵,又是刚出丧期没多久,想念得很。
唇齿无需言语,直接交融便是。
帐中悬挂着栀子花篮,甜香覆盖了彼此的气息。
程丹若再度确信了一件事。
个体和群体之间,可能存在极大的差别,就好像有的人迈过三十大关,但各方面都没有下降的迹象,维持得很好。
肌肉的轮廓还是很清晰,胸膛还是柔软又结实,皮肤紧绷光滑,连眼角都没有纹路。
虽然她也没有。
大概是养尊处优的关系?
总之,很好。
各方面都好极了。
-
隔日,程丹若快九点才出门。
缘由不必多说,因为难得不用早起,两个人又加了顿饭,直接导致起晚。
眼看城隍庙铁定泡汤了,干脆就只安排去晏家,不慌不忙慢慢来,倒也安适。
燕子胡同门庭若市,马车长长排了半条街,进进出出都是送节礼的人。有余家艾家这样的老友,也有晏大的朋友,但更多的还是国子监的学生。
晏鸿之被征辟后,一共担了两个职务。
詹事府的工作因为小皇帝只做了两个月的太子,形同虚设,不过尊荣,但国子监司业的位置却是实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