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酸。”她道,“睡不着。”
烛火猛地窜高了一截。
“草原的风可大了。”她说,“晚上一阵阵的吹过山谷,像鬼哭。”
谢玄英弯起唇角,但口中还要道:“你几时怕过鬼?”
“谁说我怕了?”程丹若摆正枕头,“懒得和你说,睡觉。”
她躺下,他却从背后依偎过来,将她拢入怀中。
炽热的温度如春雨蔓延。
罗帐倏而静谧,倏而轻颤,直到在某一刻化为交织的叹息。
谢玄英下床提水,给窝在枕上的人擦身。
顺便说一说刚才忘记的事:“你何时有空,我们去趟西街,添点家具,恶月不搬家,四月底就把家具都搬过去,端午再里外熏一遍,白天就好住了。”
“嗯。”程丹若前两天也不能说没睡好,就是睡得不踏实,这会儿已经困极,含混地应了声,便合拢眼皮。
谢玄英扔掉帕子,俯身过去问:“这两日,想我了没有?”
她不理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想他,不会在这样的日子惹他,但他也有点后悔,“还是该小心的。”
程丹若道:“我心里有数。”
算日子不过双重保险,其实靠不住,避孕还是靠服药。
“睡了,困。”她凑过去,贴住他温热的身躯。
谢玄英吹灭蜡烛,搂她入怀。
梦乡来袭,一枕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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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程丹若吃过早饭便钻进实验室,熟悉地开始了青霉素的制备。
她打开瓷缸,所有的培养皿都在试用期消毒,添加培养基也足够小心,但几乎每一次,都无法避免污染。
这次又有几个培养皿出现了杂菌,不得不全部倒掉,用水蒸汽消毒瓷器。
完事后,还要倒入新调配的培养基,分出一部分干净的青霉菌,继续培养,如此周而复始。
还好,她现在家大业大,有一整个实验室,三层木架,几十个瓷缸,总有几个没有被污染,能够取到青霉菌。
程丹若小心倒出培养液,开始过滤。
她参考以往的数据,大致过滤了三次就装进了试管,以蜡封口,再装入提前准备好的冰块,低温保鲜。
因为承郡王世子的病情比较敏感,她不必亲自出面,叫医馆的红花送过去。
“先做皮试,一个时辰无异常才能注射。”程丹若叮嘱她,“小心,别出岔子。”
红花应下,手捧药盒,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承郡王妃的私人宅邸。
盛院使已经在了。他很小心,知道这药使用不当会死人,亲自看红花做皮试,并问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