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丁王爷都被砍头了。”“汉人的皇帝做了件好事。”“嘘,小点声,别让丁姑娘听见。”
黑永很烦,让他们都闭嘴:“丁姑娘呢?”
“在屋里照顾劳呢。”
黑永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看不上定西伯府的护卫,可丁桃当初抛下伯爵府的荣华富贵,和黑劳私奔一事,足以得到他们的好感。更不要说此次多亏了她带人赶到,方才救下黑劳。
闹翻了对大家都不好。
他想着,准备在天亮前再去找一次黑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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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亮了。
程丹若喝了两口隔夜的盐糖水,吃了个馒头充饥。
外头起了淡淡的雾气,冰冰凉凉的,天色晦暗,显然是一个大阴天,衬得后头的树木怪异干瘦,暗影憧憧。
什么鬼片的天气。
她腹诽着,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程丹若暗道一声“来了”。
下一刻,丁桃推门进来,表情焦急:“快去看看黑劳,他有点不好。”
程丹若露出惊讶之色:“怎么了?”
“他不太舒服。”丁桃拉住她就往外头跑。
田北等人立即跟上:“夫人——小心!”
变故就是在这一刹那发生的。
拐角处忽然闪出五个苗人,挡住了田北等人的救援,而丁桃死死拽住程丹若的手腕,劲儿还挺大。
程丹若刚想给她一针,忽而感觉脖颈一凉。
“停手。”黑劳言简意赅,“咳,退后。”
程丹若无比惊讶,全然没发现他是怎么出现的。
田北倒是看见了。
黑劳是从屋梁上翻下来的,他竟然忍着伤势爬上了屋顶,避过他们的视野,埋伏在了梁上,一击得手。
“停手。”程丹若开口,握住袖角的坠物,“你想要什么?”
黑劳扬起眉毛:“有点胆色,别担心,我不杀你,只是我们现在被官府追捕,少不了要让你挡些麻烦。”
程丹若的余光扫过丁桃,口中道:“你留下,我放其他人离开。”
“你‘放’我们离开?咳!”黑劳嗤之以鼻,“搞清楚,你的命在我,咳咳,手上。”
她笑笑,不以为意:“你和白伽已经做了该做的事,再打下去,只会把你们部族拖死。你问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出山?是为了自立为王,还是为了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
刀不动,黑劳也没有说话。
程丹若知道,他没法多说话,恐怕肺部已都是鲜血,喘气都难。
黑永却是轻伤,有余力指责:“是因为你们,我们才会这样,我们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