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爬过上坡,不多时,田南来报:“前头的路堵了。”
谢玄英拧眉:“怎么堵的?”
“不好说,”田南谨慎道,“是从山上滑下来的石头。”
程丹若看向谢玄英。
他道:“我去找子彦商量一下。”
冯四名少俊,字子彦。
她点点头。
谢玄英套上油衣,刚钻出马车,就看见冯四骑马过来了。
两人商量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似乎达成共识。
谢玄英返身回去,隔窗和程丹若道:“今天走不到驿站了,路至少明天才能清理干净,我们掉头,回昨天的驿站扎营。”
程丹若道:“好。”
庞大的车队艰难地掉头。
她掀起帘子,注意到一群护卫留了下来,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在费劲地搬运前面堵路的石头。
暴雨如注,看不见山上的情形。
程丹若吞回满腹疑虑,等待回程。
耗时一下午,傍晚时分,他们在大雨中回到了昨晚的荒芜驿站。
阴暗的雨天把断壁残垣衬托得更为阴森。
今天的营帐迁到了更里面,借助了原先的屋顶,搭出一个较为宽阔的空间。
程丹若下了马车,与同时过来的张氏打了个照面。
她们的帐子离得很近,中间就隔几根柱子。
张佩娘的表情不太好,勉强与她寒暄两句,便进帐中歇息。她的丫鬟倒是过来致谢,说昨儿被蛇咬的人情况还好,想再讨一副半边莲。
程丹若吩咐喜鹊再去取一些。
雨水滴滴答答,串成珠帘。
谢玄英瞧见了她,摘掉斗笠走上前:“怎么不进去?”
“冯四不见了。”她环顾四周,“他不会是……”
谢玄英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微微颔首:“进去说。”并吩咐竹香,“请冯四奶奶过来一下,夫人找她有些事。”
竹香:“是。”
帐中点起一盏烛灯。
谢玄英脱掉外面罩着的油衣,抖落水珠。
张佩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嫂嫂寻我何事?”抬头才瞧见谢玄英,不由微微诧异,“兄长也在。”
“弟妹坐。”谢玄英冷淡又客气,“事态紧急,子彦来不及与你解释,托我向你说明。”
张佩娘并不笨,见他们夫妻二人在此,自己的丈夫却不在,微微色变:“他去哪儿了?”
谢玄英看了程丹若一眼,才道:“今日山石堵路,十有八-九是人为,其目的恐怕就是阻碍我们上任。子彦忧心前线,决意扮作护卫留在那里,等到清出一人过路的空隙,便先带心腹前去报道。”
虽然早有预感,可亲耳听见别人说出丈夫的行踪,自己却浑然不知,张佩娘依旧不是滋味。
“他就这样抛下了我?”她冷笑。
谢玄英道:“子彦将你托付给我与内子,我们会按照原定计划前去贵州城。”
张佩娘面色怫然,并不应声。
少时,淡淡道,“不必劳烦,他既然嫌我碍事,我回广东就是。明日我就带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