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道:“只可惜,我也清楚这是痴心枉想。”
“那剑南关,就似可儿峡一般,不竭尽全力、杀它个七进七出,哪里攻克得了。”
胡可儿虽知羊皓听不见,仍是大窘,手在披风下笼着,在他腿上拧了一把,大有嗔意。
杨瀚哈哈一笑,道:“我这一把火,烧得还算可以。
这把柴填进去,就看锦绣城那边,能炖出一锅什么好菜来了,走,我们下山!”
胡可儿赶紧急迈两步,脱离了他的搂抱,他这人皮厚,自己可还是要脸的。
锦绣城的秋天,大约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丝清新的感觉,余此,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里没有北方的萧瑟,没有满地的落叶,风也是清爽怡人的,天总是那么蓝。
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匹蓝绸子,是那么的亮丽、纯净。
五彩斑斓的花,便似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随处可见。
鸟儿不知藏身何处,只把欢快的鸣叫传到人的耳边。
但这一切大家司空见惯的场景,今年秋天是见不到了。
天是灰蒙蒙的,不是阴天,却比阴天还要灰蒙蒙的,从早到晚。
湛蓝的天是见不到了,花草上边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偶尔下点小雨,不但没有把那黑灰洗净,反而显得更脏了。
至于欢快悦耳的鸟鸣,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天空中盘旋着的,是原本藏身山林,很少在人类城市出现的种种大鸟,生得丑陋,叫的难听,你走在街上,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一滩鸟屎落下来,砸到你的帽子上。
彭太师为此很郁闷,他连每天赤足在后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散步健身的固定规矩都改了,这几天一直在内室中闲居。
从大泽逃来的崔文,如今就是被引到彭太师的内室中参见的。
能登堂入室,直入他们内室寝居之地的,只有可能是两种人。
一种,是绝对的心腹,完全不需要见外。
另一种,是他根本就没把你当个人。
崔文不知道自己在彭太师眼中,究竟是自己人,还是不是人,但他有信心,就算现在不是自己人,早晚,他也能成为彭太师眼中的自己人。
彭太师不知道是不把他当人,还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在他进来后,仍然躺在榻上,大剌剌地没有起身。
他头发也没有挽,披散着,穿着一件燕居的舒适长袍,却是咧着怀,只在腰间浅浅系了一条丝带,躺在一个美人儿的大腿上。
两个美人儿一个给他按摩着头顶,一个给他轻揉着大腿。
崔文只扫了二女一眼,都是金发碧眼的方壶妞儿,身材倒是火辣的很。
“来了,坐!”
彭峰懒洋洋地哼了
一声,道:“百丽儿,奉茶!”
给他捶腿的金发白妞儿娇声答应,起身去给崔文斟了杯茶。
这两位佳人,就是百丽儿和伊娃了,兜兜转转的,现在竟成了彭太师的禁脔,而为她们惹出偌大风波的文韬公子,此时却在天牢里受罪。
彭太师道:“崔文呐,近来京中,传言四起,人心不定。
杨瀚在忘川河一把火儿,又烧了林仁全的水师大营,现在这山火一路蔓延,扑之不灭,如今火头距
锦绣城还有两百多里,你看看这天,灰扑扑的,咳咳。”
彭太师眯缝着眼瞟了崔文一眼,道:“你自大泽来,这个杨瀚,仿佛从天而降似的,我们都不甚熟悉,对他的情报,了解的都不多。
你告诉我,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可有机会打进南孟?”
崔文早知彭太师请他来,问的必是瀚军之事,心中早已有了准备,闻声一声朗笑,道:“杨瀚,虚声恫吓,实则外强中干,打进南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