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馆陶公主又将从女巫口中审出来的话都禀报给刘启,包括刘荣先前劝栗姬无果后跪到晕倒,女巫是如何跟栗姬索要财物,又是如何在刘婵晕倒之后狮子大开口的。
听完全程的刘婵目瞪口呆。
那个,司马迁他还不出生吗?要不要派个人去催催他爹司马谈?
她不过是跟阿娇说了些巫祝的危害,这小小的蝴蝶翅膀一扇,怎么能扇出这么多事!
同样被事情来龙去脉震惊到的还有刘启等人。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王夫人听完事情经过后,当即就跪在刘启面前,眼泪扑簌而下:“妾对栗姬已是退让至极,栗姬何故如此行事!难怪太医束手无策,原来婵儿竟是中了巫蛊的邪术!还有彻儿,他才刚出生,怎么会惹到栗姬。”
刘启让王夫人起来,并没有回应她的话。
全场最没有存在感的刘发坐在食案后边捏紧双拳,恨自己在父皇面前说不上话,若非如此定要让父皇严惩栗姬。
只有刘婵一人清楚,她晕倒跟栗姬的巫蛊之间,纯粹就是凑巧了。
馆陶公主也顺势道:“栗姬行事狂悖,求陛下严惩。”
面对王夫人跟馆陶公主的请求,刘启尚不表态,而是沉声道:“让栗姬跟刘荣都过来。”
低下的宫人听命行事,很快就将栗姬跟刘荣带了过来,母子二人跪在刘启面前,栗姬神色惶惶,而刘荣却很沉静。
“荣儿身体可好些了?”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刘启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刘婵的目光在刘荣和刘启之间轮转,她约摸着猜出了刘启的主意。
刘荣点点头,然后跪在地上说:“回父皇,儿臣愧对王夫人跟阳信公主。”
听了皇长子的话,刘启手握成拳,今日见到梁王后,他那亲弟弟也不知道是怎么开了窍,不要空口许诺的太子之位,反倒是以东边诸侯心怀不轨需要加强梁国守备为由,问他要了许多军备,刘启没办法,他要是想削藩,就只能允诺给梁王武器。
如今梁王势大,要是动了刘荣,那原本还能保持平衡的立储天平,就要彻底倾斜向梁王一方了。
栗姬这个蠢货,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
“陛下,妾一时鬼迷心窍,只是想发泄点怒气,妾也没想到会真的伤到阳信公主!”栗姬跪在刘启面前,泪流满面,“妾先前已经听荣儿的话遣散巫祝了,陛下……”
刘启被她烦得脑袋上青筋直跳,斥道:“够了!太后那天说的还真没错,你在后宫以势压人,上不敬亲,下不怜幼,你有什么资格管教皇子?你管教出来的皇子朕还敢用吗!”
栗姬一听刘启这话,竟是要连刘荣也一起治罪,吓得面色惨白,赶紧护在刘荣身前说道:“陛下,这件事跟荣儿没关系,荣儿先前还劝过妾,是妾没听,陛下千万别治荣儿的罪。”
“阿母。”刘荣看见栗姬这副模样,心生不忍。
刘启不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刘婵。
“婵儿,这事跟你关系最大,你说说想怎么处置。”
没人想到刘启竟然会把决定权交给刘婵,都很惊讶。
只有刘婵沉默地看着浑身颤抖的栗姬。
栗姬听到刘启将决定权交给刘婵后,赶紧跪在刘婵面前磕头请罪,鬓边的头发都散落下来,她越过食案抓着刘婵的衣袖:“阳信公主!荣儿可是跟你一同长大的,他跟这件事没关系,都是妾的过错。”
“栗姬!你还好意思去求阳信公主吗!”馆陶公主生怕刘婵被栗姬说动,冲上去就要阻止。
栗姬抬头看着刘婵,在这之前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个公主面前卑躬屈膝,只是眼下她必须要保住刘荣,不管她自己会被贬为庶人还是幽居冷宫,只要刘荣能当上太子她就有盼头。
刘婵跟刘荣那么要好,又在家宴上说过那番话,她一定会帮助荣儿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