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定,凡是跟邪教有关的案件都需要能力者先进行排查后再决定是否要移交警方,所以,请你们先在楼下布置隔离带,确保没有任何人进出。”
为了方便能力者的行动,最大限度地节约突发情况下的时间,每一位能力者的证件都是特殊的。
这份特殊并不是说他们的证件有多么的标新立异,而是就和斐今瑶当初签署的那份保密协议一样,每一本证件上都被施加了一定的心理暗示,让其他人更容易对证件的拥有者产生信服的情绪,这也算是一种无法伪造的防伪标志了。
虽然证件上的心理暗示程度要比保密协议上的还要强上一些,但理所当然的,这种信服还远不到盲信的程度。
不过在大部分时候,就像是在眼下的情况下,这份信服就已经足够了。
在确认了一眼眼前能力者的证件没有什么问题后,警官立刻应下了对方的要求,“好,如果十分钟后你没有回来,我会立刻再联系增援,请务必小心。”
那位能力者颔了颔首,在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没入了楼道的拐角处。
等他的身影再度浮现时,他已经站在了斐今瑶的门前。
一片狼藉的楼道、无比刺鼻的气味、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骸。
这些哪怕单拎出一个都能立刻让人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的要素却依旧无法让他产生半点的情绪波动,甚至无法多吸引他的眼神半分正相反的是,他此刻正有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侧的门扉。
这个动作并非出自他的意愿,而更像是他身体的本能。
身体与意识的割裂在此刻是如此的鲜明如此的不容忽视。
虽然这种异状在时明旭自己莫名其妙地捡回一条命时就已经初现端倪,在他刚刚浑浑噩噩地回到能力者协会时,他几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本能地盯视向自己身周经过的每一个人的冲动。
甚至还有能力者协会的同伴看他状态不佳地趴在桌上,还以为他在小歇,因此刻意放轻了脚步,想要从他身后路过取些资料时,一回头却发现原本还趴在桌上的人此刻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因此被吓了一跳的经历。
可问题是,时明旭自己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直到同伴有些抱怨似得对他嘟囔说‘你刚刚吓死我了,在你看过来的那一刻,我甚至感觉自己被什么了不得的异种盯上了’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点什么。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变化包括但不限于那些异常的举动,甚至就连他的情绪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比之前淡了许多。
但负责检查能力者身体状态的仪器却没有检查出任何异常,负责检查的科研人员甚至用恭喜的语气告诉他,他体内的那只异种的状态比之前预期的还要稳定,说明这次受伤对他的影响在理论应该可以忽略不计。
真的可以忽略不计么?
无论如何,如果想要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唯一的选择大概就是把诸正业找出来,再问个清楚了。
可在与他的那次照面后,诸正业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是哪里的监控都没有拍摄到对方的身影,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一接到有关邪教的信息,时明旭便想也不想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就算这里的事最终查明与诸正业无关,那也好过让他一直干等着。
时明旭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望向门扉的视线。
不知缘由的,那种身体与意识的违和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他近乎是用尽了自己的意志,才让自己勉强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收回视线的一瞬,原本在他眼底隐现的金色也终于沉寂了下去。
想开点,至少他没有像是真正的异种一样直接扑向每一个潜在的‘受害人’时明旭有些苦中作乐地想着。
好在,在他集中了注意力后,那种意识与身体的割裂感也再度被短暂地掩盖了起来,好让他更加专注于分析眼前的状况。
眼前的这种场景如果说跟寄生种无关,那他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促成眼前的这幅图景了。
跟以往看到寄生种所造成的凶案现场而本能地感到不适比起来,时明旭此刻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在给现场拍了几张照后,他还蹲下身,毫不介意地凑近观察了一下地上的残骸。
两个人是邪教内斗?
当然,也有可能是第三个人干的,或是干脆是某只恰好脱离了邪教控制的寄生种的杰作?但如果是后者的话,在周围还存在着这么多可以作为目标的普通人的情况下,对方不可能一点多余的痕迹都不留下吧?
时明旭没有急于得出结论,而是静心感受了片刻,在确定至少在他的感知内已经没有了其他能力者或异种存在的痕迹后,他先是跟还等在楼下的警官简单说了说楼上的情况,接着才谨慎地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能力者协会,时明旭,你已经安全了。”
在一片寂静中,门后没有传来任何人的回应声。
时明旭暗道不妙,虽说眼前的防盗门并没有被暴力破坏的迹象,但是对能力者来说,所谓的密室不过是个笑话,如果真如他之前猜测的一样,现场还有第三个人来过的话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发动了自己的能力,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房门紧闭的室内。
眼前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