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退却,波平浪静。
雪白酮体之上红潮未褪,丰艳如桃李的乳房枕靠在他手臂一侧,安谧的鼻息轻轻拍抚着他的胸膛。
接连两场激情释放,怀里的女人着实是累着了,他的唇再吻过来,细细爱抚额头和脸颊的时候,她嘴里只含混地嘟哝了一句,垂落的睫颤了颤,困意昏昏地睡了过去。
指尖勾起一缕乌发,随意绕了一圈。她与他挨得这样近,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侧,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头软绒绒的。小台灯亮着,长睫在菱形嘴唇上投下一片影,他不着痕迹地勾起唇角,手臂环搂在她腰侧,一同入了梦乡。
还是那个梦,还是那些记忆中的微妙剪影,一帧帧重复慢放。
忽而是晚宴一角,他看见银屏掩映之下的一对男女。
白生生的一只脚半支在空中,脚尖悠悠荡荡吊着只红底尖头的高跟鞋。西装革履的男人半跪在她身前,轻攥住那只月光漂过的柔白脚腕。
腕子转了转,怕痒似地挣开掌控,脚尖一抬,正印在男人的下巴上。那男人却丝毫不以为忤,低着头亲手为她换上双软底的小皮鞋,柔声哄着:“音音……一会就回家了……”
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他为她想象出一个羞涩的笑,噙在她娇红欲滴的唇畔。
忽而是豪宅露台,他看见迎风飞扬的裙角。上衣松松半掖着,随着她后仰的动作往上卷起,露出一小片莹润如露湿铃兰的纤腰。
从他的位置看去,她仰的角度太深,像是风吹着一方纸片,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他骇然紧走几步,涩声开口:“小心——”
她并没有抬眼,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轻唤:“老公?”
身后有一个人径直越过他,快步走上前去,将她从露台上接下来,紧紧搂在怀里。
“没关系的,我腰太酸了,这样抻一抻很舒服呀。”
那个光明正大夺去他位置的男人一脸无奈又惯纵的神情,抚上她的腰揉了揉,又吻她的眉心,末了才叹了口气,“太危险,下不为例。”
他可以猜到她的“腰酸”是出于什么缘由。那些不必言明的的隐晦幻想,在他这儿只是幻想,在另一个人那儿却是既定的事实。
那个男人的风轻云淡像是种示威。并没将他放在眼里,但若是觊觎得太明显了,总是要抽出戒尺狠狠打上一顿的。
后来的无数个夜里,他在迷茫之中握住勃起的性器,机械式地宣泄欲望,脑海里萦绕的全是那些洁白飘游的影。
想象用手扶住那方腰肢,从顶端到根部尽送进去,她要如何嗫嚅吟叫,细腰如何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扭转,脚踝又是如何不受控地颤。
手掌越攥越紧,指腹环捏住饱胀抽动的冠头,却还不够,他想象不出她要如何用湿热的软肉来包裹他。而这一刻,或许又有一个人正在占有她,粗硕的性器分开两瓣玉贝,被她贪婪的花心用力吸吮。
隐忍到扭曲的肖想者独自在床榻上拧着眉,臀肌紧耸,仅仅一个隔着纱帘的背德幻梦就能刺激得他马眼大开,在纸巾上射出满满一滩精液。
挟威的戒尺早就已经落遍他心头每一寸,打得他血肉淋漓。释放之后一无所得,唯有疼痛更深,嫉妒更深。
在那些稍显遥远的夜里梦里,他无一例外的都只是旁观者。可现在不一样,如今的他有资格将她拥入怀中。
她是为了他才累着的。明儿起来,她会不会觉得腰酸腿软,也央着他来揉一揉?
他这么想着,又一次入了那段梦,一步步坚定地走上前去,代替了另一个男人的位置。
柔白脚腕正被他攥在手心,像只白鸽安安稳稳地栖落着。他勾唇一笑,俯下身轻舐了上去,学着前人的腔调唤出一声。
“音音……”
谢舒音半阖着眼,嗓间焦渴,正迷迷糊糊地想着要不要起来倒点水喝,忽然听见枕边人唤了她一声,很轻。
她疑心自己是听错了。这位绿眼睛的华裔炮友应当并不知道她的名字才对。故而,所谓“音音”或许是另一个与他交好的“茵茵”,又或许根本就是段无意义的呓语。
谢舒音没太上心,手臂在枕侧捞来划去,总算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后翻到通话页面一看,最近的一条记录时间是十点半,来电人一栏清楚地写着“哥哥”。
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