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瞧自家侄女,琼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顺令县主的眼睛几乎都黏在对方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如此明晃晃的爱慕,是打量着帝后瞧不出么?
沈寒天说完,又拱手:“褚州虽地处偏远,但人文之气浓厚,民风朴实,尤其是当地的特产也是别具一格,臣有幸经过褚州,在那里停留了数日,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念念不忘。”
皇帝道:“朕记得,褚州有一当地小吃,叫什么来着……”他去看皇后。
皇后抿嘴一笑,却又不答。
沈寒天道:“回陛下,这小吃可是叫莲叶炸炸?”
一听这话,帝后一同笑了。
“没错,就是这个,褚州偏远,不比江南水乡,这莲叶也是稀罕物,他们竟然用了那初春的叶芽裹了当地的粗面粉,直接油炸了出来吃,还做了个莲叶的模样。”
皇帝笑开了花,转向问皇后,“那会子,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去褚州提亲,你是不是就叫朕吃了这个充饥?”
皇后顿时耳尖微红:“陛下还说呢,这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当着臣子的面说出来,也不嫌臊得慌。”
“你我夫妻,沈卿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好臊的。”
琼妃脸色煞白。
一番说笑后,皇帝又看向了顺令县主:“你方才也说知晓褚州的故事,也说来听听。”
琼妃立马满脸放光,去看自家侄女。
顺令县主慌了神,她哪里晓得什么褚州的故事。
别说风土人情了,就连褚州大概的情况都说不清楚。
她支支吾吾、磕磕巴巴地说了一些刚刚沈寒天说过的,只不过远没有人家说得有趣,拾人牙慧,又没有什么更出彩的亮点,自然叫人失望。
皇帝噢了一声,没有评价。
倒是皇后很给面子,莞尔道:“你们枯坐了这一会子,本宫也已经累了,先退下吧。”
琼妃这才领着顺令县主离去。
帝后还有别的话要说,沈寒天也紧跟其后,走出殿外。
顺令县主见他要走,忍不住快步追了上去:“沈大人。”
沈寒天顿住步伐,往后退了两步,毕恭毕敬道:“县主有何吩咐?”
近距离瞧着这张脸,当真看得顺令县主心头狂跳,止不住的开心。
她忙道:“沈大人辛苦了。”
谁知,沈寒天不但不接她的话,反而抬眼用更冷漠的语气道:“周大奶奶何出此言?我辛苦,是为了效忠圣上,为了黎民苍生,为了江山社稷,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这句。”
顺令县主仿佛脸上挨了一巴掌,愣在当场。
沈寒天又道:“周大奶奶如今还在服丧期,就能如常一般出入宫门,还有闲情逸致哄皇后娘娘开心,这番忠心确实是我比不上的,要说辛苦,还得是周大奶奶才对。”
她被说得连退几步,身子摇摇欲坠。
“你、你……我不过是好言说几句,你怎么……”
“在世为人,当知分寸二字,周大奶奶从前的风光事迹沈某也略有耳闻,实在是不愿也不敢有多少沾惹。周家乃圣京名门,满门清贵,县主既然已经嫁做人妇,就该以夫家和自己的颜面为重。”
“像今日这般,在宫中就想与外男攀扯说话的毛病,实在是该改一改了。”
顺令县主被说得羞愤不已,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寒天说完,就冲着琼妃行礼,连一句话都没说,阔步离开。
回到自己宫中,琼妃终于发作了:“你说说你,一点事儿都办不好!要你何用?你即便想要与沈寒天亲近,也没有用这样的蠢法子的!”
“姑姑……”她一开口,泪流满面。
琼妃却道:“要哭回去哭,别在我这里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