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令县主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拽着一道出了宫门。
从前她进宫,很少去中宫殿。
今儿是怎么了?
琼妃率先进殿请安,将顺令县主单独留在门外。
这一连串的异常引得顺令县主六神无主,偏又是在中宫的地盘上,她哪里敢造次,连高声说话都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姑进了殿内。
琼妃走之前,还特地叮嘱了顺令县主:“若是遇见了什么人,也不必惊慌,只管大大方方地说话便是。”
顺令县主一头雾水,还想再多问两句,琼妃已经转身,走得头也不回。
殿门外,只有宫人与护卫肃穆而立。
一阵风吹来,她只觉得浑身战栗,从来没有一刻像眼下这般想要逃离这座宫城。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宫人高声启奏,说是皇上驾到。
顺令县主赶紧跪在地上叩拜。
眼前只能看到方寸之地,那脚步声逐渐临近,她方才看见一双绣得飞针走线的龙鞋,立马将头埋得更深了。
“你不是……琼妃的侄女么?怎么今日进宫了?”皇帝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
“臣、臣女是来给姑姑请安的,姑姑便带我来拜见皇后娘娘,臣女正等候皇后娘娘的召见。”
顺令县主被圣上狠狠训斥过一回,那可怕的记忆瞬间弥漫心头,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她没有抬眼,自然看不到皇帝喜怒不惊的脸上划过一抹嫌憎。
似乎有些看不上她,却又没有说出口。
“皇后身子不适,往后无召,就不要来打扰了。”
“是。”
又听皇帝对旁人说:“沈卿随我一道进去。”
“陛下,臣子进入后宫已然不妥,怎么能……”
“诶,不妨事,皇后近些日子思念老家,我瞧着你之前交上来的折子里有写到这一处的风土人情,甚是有趣,不如你给皇后亲口说说,也好叫她高兴高兴。”
这声音……
顺令县主顿时眼前一花,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分明是沈寒天的声音!
陡然间,她明白了姑姑让她候在这里的原因,不就是叫她与沈寒天有交集么?!
只是怕连姑姑都没想到,皇帝竟然与沈寒天同行!
咬着牙,顺令县主额头上一片冷汗。
机会就在眼前,她却紧张不安,难以抉择。
脑海里浮现出周家众人待她的画面,终于,她心一横,壮着胆子开口道:“启禀陛下,敢问皇后娘娘可是褚州人士?”
“噢,你倒是清楚,琼妃跟你说的?”
“姑姑心中敬慕皇后娘娘已久,自然是了解的。臣女一直是在姑姑身边长大,也跟着耳濡目染,心中向往不已。”
“琼妃有心了。”皇帝淡淡道。
“若是褚州,臣女或许也略知一二,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也同沈大人一起,能替皇后娘娘解忧?”
语毕,她怯生生地抬眼,看向方才沈寒天声音响起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挺拔磊落的身姿,高大伟岸,偏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儒雅书卷气,当真气质如玉,这温润间又多了几分旁人没有的锋芒。
只是……沈寒天根本没看她。
就好像眼里没有这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