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看的太认真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身后何时出现了一道血红的人影都没发现。
“哪来的‘偷盗者’。”背后响起清脆的女声,阿蒙猛地回神,感受着支柱强大的气息。头都没回,祂直接偷窃距离来到睡着的天尊身边,回过身来警惕的盯着来人,一幅保护者的姿态。
“做出这幅姿态给谁看呢?”兴许是跟天尊待得久了,母神连他嘲讽的语气都学了七八分,祂血红的眼眸望着站在天尊身前的阿蒙,嘴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伸出手,母神“唰”的一下冲上前,在阿蒙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揪着祂的衣领把人甩到了星球的边缘。
“定睛一看,这不是造物主的神子吗?谁让你来的,来这里做什么,来找福生的?呵,你们就这么恨他,源质和唯一性都留给了你们,他也如你们所愿差点消失,怎么,还不满意,都跑到星空来追杀了?”血红的眼睁大,母神面色有些癫狂,祂掐着阿蒙的脖颈举起摁在桃花树上,锋利的指甲刺入皮肤,从上面流出点点的血液。
“吵死了。”本就在浅眠的男人终于被吵醒,他皱了皱眉,睁开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你在干什么,母神,很吵。”
“从地球上来了个小乌鸦,要怎么处置?”听到天尊的声音,母神原本掐着阿蒙的手松了松,狰狞的表情一下平缓下来,祂眯起好看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回头向天尊询问。
“扔出去。”瞟了一眼那个戴着尖顶软帽,穿着巫师长袍的男人,天尊毫无表情的说道,起身就要回屋。
“老爸!”见天尊转身就要进屋,阿蒙也来不及多想,祂挥手打开母神的手,声音沙哑的叫喊出来,跌跌撞撞的扑向天尊的方向。
挑了挑眉,母神余光看着阿蒙从祂面前经过,没有再出手,只是低头露出戏谑的笑容,小声嘟囔着:“竟然恢复记忆了,哼,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吗?福生。”
可惜,这个问题已经得不到答案了,最起码,现在的天尊对此一无所知。
踉踉跄跄的跟在天尊身后,阿蒙扑了上去,一把将瘦削的人抵在床边的柱子上,紧紧抱在怀里。
“老爸,老爸,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千多年,老爸”闻着天尊身上熟悉的花香,阿蒙断断续续的说道,声音颤颤巍巍,隐约带着一丝哭腔。抱紧了他的身躯,像是要揉进骨髓,阿蒙的眼角泛红,似是有眼泪要从那里冒出来。
“哪来的兔崽子,不要随便认爸。”被男人抱在怀里,天尊很是嫌弃的拧起眉。他使劲推了推阿蒙,结果这男人的身躯纹丝不动,顿时,天尊就不高兴了,他在心中暗骂一声:该死的非凡者。
“你,你不记得我了?”听到天尊的话,阿蒙一下就从终于找到老爸的喜悦中脱离出来,祂微微松开天尊,两手抓着他的肩膀,诧异的问道。
“你谁?我为什么要记得你。”瞟了阿蒙一眼,天尊甩开祂的手,身体略微摇晃着瘫进被褥中,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
“我是你儿子啊。”本想着把天尊拉起来询问,但一看到天尊那苍白的嘴唇,眼底的乌青,还有那骨瘦如柴,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亡凋零一样的身躯,阿蒙便停下了动作。祂坐在床边,将天尊落在床外的四肢搬上床,贴心的为他盖上棉被。
“我可不记得我跟谁有过一个儿子。”闭着眼,天尊享受着陌生男人的伺候,语气依旧没有情绪。
张了张嘴,阿蒙望着闭眼假寐的天尊,终是沉默的禁了言。祂眼神复杂的望着祂的老爸,祂喜欢的神明,黑眼明明灭灭,闪过无数种想法,有阴暗的,有愧疚的,交杂在一起,让没有多少人性的阿蒙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浓烈又沉重的情感。
长长的舒了口气,阿蒙看着很快进入熟睡的男人,从虚空中拽出一个保养的很好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金边眼镜。祂注视手中充当了一千多年慰藉的物品,轻轻擦拭过镜片,随后郑重的放在了天尊的床边。
静悄悄的关上屋门,阿蒙转身走向坐在石桌前,正无聊的玩着血红长发的女人面前。
“关于他现在的情况,以及当年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双手抱臂,阿蒙俯视那悠闲自得的母神,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