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昭捏着两张票据,看着那张和自己眉眼相似的、笑眯眯的脸,一时说不出什么感受。她忽然生出点别扭,也可能是不好意思,嘀咕:“你不会挪用公款吧?”
“三百万哪里值得我挪用什么?”九千公子颇为自得,“这是你拿去给何家的。这个才是给你的。”
他又推出一块暖黄玉佩,触手温润如细腻肌肤,上刻一只活灵活现的猴子。
“这是我在九千钱庄中存户的凭证,我已经加了你的名字。我的小金库,妹妹尽管用。”
谢蕴昭瞪着那玉佩。
她忽然更不好意思起来,可以说惭愧了。
谁让她刚刚那么坚定地拒绝了相认这回事?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最招架不住别人对她好。现在,她一面把玉佩推回去,一面又不觉软下了态度:“我不缺灵石的……谢谢你。”
她怕青年再劝,赶快抓住正事:“九千公子,你认不认识想和世家签订契约的修士?”
九千公子抓着玉佩,蔫蔫地把玩,闻言撇了撇嘴,很有些不屑一顾:“你还想帮何家留名?他们现在家底空虚,正该是蛰伏发展的时候,争什么风口浪尖?商场如战场,挡了人家的路,就要备好铜皮铁骨,不然被饿狼撕得粉碎就是咎由自取。”
谢蕴昭叹了口气。她没法反驳,因为她也这么想。
可燕微呢?燕微自认背上了父亲的期望,倔强如她,会甘心让何家退出“上七家”的圈子吗?
“除了联姻之外,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她苦恼道,破罐子破摔地说瞎话,“干脆我去绑六个修士回来,逼着签约得了。”
九千公子眨眼。
九千公子再眨眼。
九千公子努力眨眼。
谢蕴昭疑惑:“你眼睛怎么了,走火入魔抽筋了?”
“……妹妹你问我啊!”九千公子也破罐子破摔了,郁闷道。
“哦,我问。”谢蕴昭精神一振,“您请说。”
九千公子目光闪亮:“你叫声‘阿兄’我就说。”
谢蕴昭愣了一下。
九千公子的心微微提起,居然有了一丝紧张。
紧接着……
“阿兄!”谢蕴昭爽快道,“阿兄阿兄,你说嘛!”
九千公子目光先是更亮,然后暗了下去。他嘟哝:“没诚意。算了,其实很简单。”
“瑶台花会的头名除了能得到两仪称,还可以向九千家提一个要求。自然,不能太过分。”九千公子慢悠悠道,“九千家供养修士何止上百?转给何家六人又有何难?”
“我会督促属下……就是我资助的参赛者夺取头名,妹妹你也可以多试试。实在实在不行,”他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我们就玩阴的,反正不能是别人得了头名。”
谢蕴昭恍然大悟,佩服不已,心服口服:“还是兄长真知灼见!”
九千公子立即昂起了头,像只骄傲的公鸡,就差得意洋洋打个鸣了。
恒管事:“咳,咳咳……!”
他热泪盈眶:在天有灵的夫人啊,看来即使女郎在家中成长,也会被她兄长带坏啊!这都是仆的错呜呜呜……
说话间,谢蕴昭神识一动。
她虽然放松,但神识一直笼罩着身周,这也是修士的必备素养。
她感觉到有人往这间房的方向走。虽然是个凡人,可他身边却跟着一名神游境的修士!
九千公子想必也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