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死寂。沈毓真心如擂鼓地看着眼前死去的人,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在几人之间蔓延,以至于众人半晌都没有说话。好一阵,还是乔放倒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疑问道:“周道长……杀了这些人?”“不会的。”岳以观断然否决。他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显然对眼前的情况很是揪心糟心。这样严肃的表情,让乔放不免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抿紧了嘴巴,听见岳以观解释道:“师兄虽然对红莲教嫉恶如仇,可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信徒。师兄即便再杀伐果决,也不会对百姓动手。”这不仅是周君之的心性,更是乾元观向来所传授的道义。乔放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不敢再开口,只是小心翼翼看向沈毓真。沈毓真看着尸体的脸色铁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片刻,却见沈毓真猛然转身,向着深处快速奔去。他心中焦急周君之,如此莽撞倒也并不出乎意料。岳以观喊了他一声,沈毓真没有回头,他便也没有拦着的意思了。倒是说话的时候,这边三人忽而觉得有一道气劲从旁侧袭来。这气劲带着明显的杀气,猩红如同猛兽的大嘴。岳以观心中一沉,他极快地一把将符炎拉到身后,同时一手出剑。与他反应相当,乔放亦是骤然拔剑。只听见当啷一声脆响的碰撞,两人的长剑同来袭之人的长剑撞出了一阵火光。只是这来人的相貌让人很是惊恐。这人穿着一身明显的红莲教的红衣,可这红衣上斑斑点点,全是血污。不仅如此,这袭来之人整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的。原本以为是他脸上沾了血,可仔细一看却又让人心惊肉跳——这人整张脸的皮都被人扒走了!□□的肌肉和鲜血,加上暴突出来的眼珠,让这人脸上的表情宛如罗刹鬼一般狰狞。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正是心中骇然,可这已没有脸皮的可怜之人,却还像是强弩之末一般,以诡异的姿势向他们攻击起来。与其说那是红莲教的招式,不如说这更像是垂死之人胡乱的挣扎。看着对方的攻势,岳以观和乔放都不免有些心生怜悯起来。他们甚至都没有同对方战在一起的打算,而是纷纷让开了一点,任由这可怜的人,在丧失了力气后,轰然摔在了地上。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理应给他最后的尊重。岳以观和乔放谁都没有上前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剑,几人看着倒塌在地上的人,看着他拼命喘息着,渴求着生的挣扎,久久没有行动。还是符炎最终走了上去,他平静地检查了一番对方的伤势,最终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吼——”垂死的人发出一声拼死的怒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样。然而他的生命似乎已无力再支撑他将话说完。他只能拼尽全力伸出两指,颤巍巍指着天。他拼尽全力做了最后一次祝祷,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看着对方死不瞑目的可怖模样,符炎叹了一口气。他虔诚地向死者表达了自己的敬意,随后冷静地检查了起来。“脸上的皮,割下去的手法很娴熟利落。”符炎检查着对方的伤势,“在施行的时候,使用了一些带有镇定性的药物。”他从血液的味道中,分辨出了什么,随后他开始在死者的身上翻找起来。很快,他便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一些重要的身份证明。岳以观看着符炎从对方身上取下的东西,眉头更是没有松开,道:“这是红莲教高层的东西。”说着,他不免又看了看死者血肉模糊的脸,像是想要从中寻找到什么线索一样。只可惜,对方的容貌已经不足以让岳以观再分辨什么。最终,他只能看着这些零碎的线索摇了摇头。倒是乔放喃喃道:“这红莲教,是在搞什么事情?先把自己的信徒都杀了,现在连自己的高层都不要命了。他是想不干了吗?”不干了?乔放或许是无心之言,可落在岳以观的心中,却像是掷地有声一般。岳以观猛然一惊,他的眉头不由舒展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而道:“我记得,当初围攻红莲教,擒拿韩部的时候,那个地方,曾经供奉了一尊很高大的邪神像。”当年他亦是参加了那场围剿活动,如今,那段记忆依旧清晰而鲜活。“我们应该去找那尊邪神像看看。”邪神煞母菩萨,是红莲教的根本与核心,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那尊猫面菩萨,都是教徒们心中最神圣的存在。乔放与符炎没有异议,三人简单打点之后,立刻开始了去寻找煞母菩萨的行动。而在另一边,向着教址深处前行的沈毓真,眼前的景象却愈加惨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