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江清似乎没想到南宫玉会开口留他,脚下的步子滞了滞似乎想要停下来,却又似乎不想要停下来。可到底他的脚步已经放慢了,若是不停下来反而显得自己刻意。因而他不得不循声停步,梗着脖子回头问了一句:“何事”。南宫玉也没想到他能真的停下来,一时间有些怔了。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道:“柳教主千里迢迢赶来,乾元观上下恐照顾不周。如今玄教弟子的冤屈已经洗清,乾元观也不是不近人情之地。我愿摆酒设宴,不知柳教主可否赏脸。”这明显是想要修好关系的举措,让柳江清脸上的表情纠结了片刻。不过他马上又露出鄙夷的神情,道:“不过是阿谀奉承之事,我柳江清还不屑于欠你这一点人情。”说着,像是更加气愤了似的,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不过柳江清不领情,他的那些弟子们却似乎并没有这么想。听说南宫观主要设宴款待,他们这些弟子的眼中都不免闪出了精光。不管是乔放还是宇文纳,看起来都非常期待。只是碍于柳江清在这里,他们也不好驳了教主的命令,此刻只能沉默无声地跟着柳江清离开了。似乎是看到了这些玄教弟子的表情,南宫玉叹了一声,叫了周君之和岳以观,道:“乾元观并非无理之地,闹出这样的事情,如今解决了,也该是给玄教弟子们赔个不是。更何况他们不少弟子还在咱们这里关了许久,你们两人准备一下,多少还是请他们弟子来聚一聚。”周君之和岳以观领命,准备酒席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们两人为这件事也已经奔走许久,这场酒席并非只为玄教弟子而设,更是让他们两人放松一下。安排过这些杂事,南宫玉和几位长老还要为与玄教的比武做安排。不过几位长老已经回来,周君之这些小辈倒是已经没了什么事。又同那些江湖弟子们寒暄送别后,几个人才终于得了片刻的清闲。“大师兄,这柳教主——啧啧,这脾气,可当真难伺候。”岳以观揉着有些酸痛地肩膀,同周君之站在紫霞殿外吹了会儿风。两人刚刚送走了最后一批江湖侠士,日头西斜,夕阳渐洒,如今这乾元观中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周君之看着那些侠士的背影,看着路两边飞动的旌旗,似有几分云游天外的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道:“柳教主的脾气确实不适合在乾元观中继续修行,创建玄教,或许对他和乾元观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言罢,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岳以观道:“背后非议,不可。”岳以观不禁失笑一声,告了声罪又说“下次不敢”,脸上神态确实轻松的,似乎根本没把周君之的话听进去似的。两人正说着,倒是身后传来了沈毓真的声音,唤了一声“师兄——!”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是精神抖擞,明明在这件事中也出了不少力,可似乎根本不觉得疲惫似的。两人回头看去的时候,就见着沈毓真一脸灿烂地快步往这边走来。“岳师兄好。”他倒是还知道礼数,见着岳以观又先打了个招呼。岳以观此前中了毒在休养,刚刚解毒又被安排了去玄教取证的工作。虽然知道沈毓真回来了,可到底没见过面,眼下倒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这不免让岳以观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毓真,复又啧啧两声,拍着沈毓真结实的胸膛道:“小伙子,看着不错啊。这些年在外面看来没少修炼。”听着岳以观的赞赏,沈毓真不免笑了笑,道:“多谢二师兄夸奖。”正说着,却见身边周君之的身影一晃。他心中一惊,忙不迭伸出手去将周君之扶住了。“师兄!”“大师兄——!”两人都是一惊,生怕周君之出了什么不适。好在周君之似乎只是因为日久操劳的疲惫,眼下骤然放松,身体才有些支撑不住。他靠在沈毓真的臂弯中缓了缓,调整内息深吸了几口气,眼见着便缓和了过来。“无妨,无妨,我没事。”看着两个师弟焦急的神情,周君之连连摆手。只是他这么说着,脸色看起来还是差了一些。这让沈毓真不免皱了皱眉头,道:“师兄操劳了这些日子,也没有好好休息过。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师兄也该好好睡一觉了。”沈毓真自然是心疼他,然而周君之却还是道:“无妨,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更何况玄教的人还在,师父还安排我们——”“不过是设宴款待那些人,这种事还要师兄亲自出马吗?”岳以观主动道,“还是说,师兄信不过我?”沈毓真也道:“师兄放心,我同乔放是在江湖上认识的。要宴请他们,或许我出面邀请更好。师兄暂且休息,等我跟岳师兄准备妥当,再来同师兄说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