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岳以观的汇报结束,这位内侍官像是隐忍多时终于开口了,道:“岳道长,这就结束了?咱家听闻众位道长和弟子,为了这件事前前后后忙乎了一个月,怎么就出来这么点东西?”他显然并不满意,甚至轻蔑地看向一边的柳江清,道:“虽然有物证,可柳教主同乾元观的关系在这。人证都没有一个,可要怎么证明柳教主的清白啊。莫不是柳教主把那些人证提前都杀了吧?”这内侍仗着自己皇家的身份口无遮拦,玄教弟子们听着,脸上不免都有些恼怒地神色。今日重新放出的乔放更是忍不住想要上前辩解理论,反而被宇文纳拦了一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朝堂与江湖纵然是不同的,这些江湖门派没想到皇家内侍会发难,他们没有应对皇家的经验,此刻自然也不敢出声,一个个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瞧着乾元观的态度。此刻的南宫玉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的面色还是平静的疲惫,听着内侍的话,才慢条斯理般道:“大人在宫中,定然也经历过红莲教祸乱的事情吧。淑妃之死不过几年,也不知宫中现在是否还有人违规信奉红莲教。”他显然没有顺着内侍的意思说,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内侍顿时变了变脸色,有些警惕地看着这个病恹恹的观主,又听他缓缓道:“当年宫中闹猫,作为重要人证的宫女,却最终惨死。当年崔给事命我的弟子莫要再查此事,想来这些年过去了,宫中的红莲教,定然也已经铲除了吧。”这话说得内侍的脸色一阵阵发白,他没想到南宫玉会用这件事发难,顿时气的有些牙痒痒,咬牙切齿瞧着南宫玉,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倒是一边的柳江清听着,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柳江清道:“原来这些年来,乾元观依旧只有这点本事,作为国教,实在窝囊。”这话听着像是在说乾元观,可实际却在骂皇家内侍。乾元观没什么反应,倒是那内侍听出来了,顿时吹鼻子瞪眼起来,怒目瞧着柳江清,愤道:“柳江清!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干净吗?就你那点陈年旧事,别以为陛下眼里就真的容得下你!”这显然是一种警告,然而柳江清却并不在意,甚至颇为狂放地笑了一声,道:“他容不容得下我,是他的本事,跟我柳江清有什么关系!”“你——”内侍被气的瞪眼。眼瞧着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倒是一边的周君之上前来缓和气氛,道:“大人,师父,柳教主,众位侠士,不知这样的结果众位是否满意。”今天的目的是来验证玄教与红莲教关系的,争吵显然并不是重点。周君之这么一发话,那内侍也知道自己失了态也没了底气,他干脆坐在一边不说话也去看这些人的脸色了。倒是南宫玉又开口,道:“如此看来,玄教也是受人利用,平白无故做了那□□的棋子。如今证据确凿,柳教主,贵教的嫌疑如今也是洗清了。我派自然是信守承诺,当即放人。”这对玄教当然是个天大的好事,几个玄教弟子忙不迭来感谢南宫玉,只有柳江清依旧高傲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此刻的他反而沉默了起来,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一样。看着玄教洗清冤屈,这几个江湖门派对玄教的态度也不免有些改变。只是他们看着今天的玄教,内心中却不免有些惶恐,其中一位侠士更是忍不住开口,道:“这固然是好事,可这红莲教一日不除,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门派遭此劫难。”他所在的教派没有乾元观这样深厚的家底,更没有玄教那样同乾元观复杂的关系,若是被红莲教利用了,恐怕等不到洗脱冤屈的那一天,就已经被义愤填膺的其他门派灭了门。这样的担忧并不无道理,而一旦一个人有了这样的担忧,不少人的脸上顿时也露出了愁容。眼看着这些江湖人士的表情变得不安起来,这皇家内侍似乎也有些不安。他似乎担心这些愈发激动的江湖人士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在场的众人里却只有他们寥寥几人不会武功。若真的控制不住局面打起来,他们这几个内侍,定然是最先受伤的。这种惶恐让内侍不断往南宫玉的方向看去,然而南宫玉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只是平静看着大家的窃窃私语,神态平和,完全没有要出来主持场面的意思。内侍顿时急出了一身汗,他有些埋怨地看了南宫玉一眼,这才有些局促地开口道:“关,关于红莲教的事情,咱家会同陛下禀明。当然,这次的事件咱家也会同陛下说明的。南宫观主,如果诸位江湖侠士对红莲教的态度都很坚决,您看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