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笑拿起纸,随手就给他叠了两个门神送给他,“此地荒野,虽有?商人聚集,但是夜里?难免会有?妖祟作乱,这两个纸人给你,以防不备之需。”“多谢了!”老板笑吟吟地结果纸人。温宜笑抱着纸人回了房间,然?后就在纸上圈圈画画着。只不过,她不是在画符,而是在认认真真地写字。温宜笑的字迹不好?看,她写了好?几张,才写满意一张,折叠好?,去?楼下的驿站找个去?元京的商队,一路发回元京。发完信后,她看着蔓延到远处的官道,天色将晚,暮色沉沉,她再次有?些?出神。她随身携带着万象弓,指尖不介意间触摸过那弓上的花纹,冰冷的触感传来,她猛地惊醒,这就好?像是她下意识养成?的习惯。每次抚摸的时候,她混乱的心绪忽然?间像是被人牵着,渐渐走了出来。但与此同时心里?生出一点怪怪的感觉。温宜笑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余绥的肋骨,她这是在摸他的骨头?她与余绥通感,这和摸她自己?的骨头没什么?区别,意识到这点她立刻收手,然?后抽身离开。她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割开手腕,放出鲜血,和朱砂混合在一块,在烛火下画符,叠纸人,一个接一个。烛光倒映着她的身影,地上全部都是纸。两只蝴蝶绕着她,飞来飞去?。温宜笑弹了弹它们的触须,“别闹。”等桌子上的一叠纸都消耗尽了,把纸人崔灵姝召唤出来。小小的一团鬼火,显得格外?虚弱。温宜笑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伸手的时候发现手腕上的割伤已经好?了。是余绥,他还是没敢继续主动和她说话,只是默默地抚平她的伤口,她平滑的皮肤上只剩下干涸的血迹。温宜笑对着烛火,看着小小的鬼火,“你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有?意识吧?你要?回答我的话就点一点头。”崔灵姝点一点头。温宜笑敲着桌子。袁琦说,他们家?的纸人只容得下活魂,死?魂只能在纸人中待几天纸人就会破败。温宜笑垂下眼眸,看着新画出来的纸人,“几天,也够了……”“虽然?你有?点弱,但是那么?多纸人可以保护你,应该也够了。”崔灵姝有?点疑惑,似乎不明白温宜笑想要?做什么?。温宜笑微笑道:“你以前出过远门吗,去?过江南吗?”雷雨送离了崔灵姝,温宜笑又在客栈中居住了几日,终于等来了老板所说的商队。“好久不见,这一趟下来可还顺利?”温宜笑被小厮敲开门请下楼的时候,老板正斜倚在桌子上,抱着算盘,一边清算账本,一边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说话。虽然那个女子身上穿的是男装的束袖衣,绑的也是男子的发髻,但是从身材上依然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子。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的眉眼看上去?和那名女子长得很像,怯生生地坐在她身后,小口小口地啃着店里的点心。女子喝了一口茶,把佩刀放下,搁在椅子边上,“北方出了点问题,你应该也知?道,朝廷封不住消息。”“就是骷髅兵那些事?,我?这一路下来,绕了不少?的远路,但总归是接到货了,这不正准备给人送过去?,走完这趟以后,商铺也算是有了存货,可以歇一歇,现在世?道不太平,元元年纪太小,我?还要?把她带在身边,她吃不消。”老板听她说,也忍不住叹息,“是呀,世?道不太平,多少?得谨慎些。”两人一阵叹息。老板很快就提到了温宜笑,“最近我?这儿有个小姑娘,她也想去?蜀州,你顺路,方便的话就捎她一趟呗,她是个术士,随你们?车队走,不会令你们?吃亏,你应该有收到消息,蜀州现在有鼠患,那都?是妖化了的山鼠,不比北方的骷髅兵弱。”说着,恰巧瞥见温宜笑,连忙朝她挥手,“喏,绥绥呀,过来。”听他喊到这个名字,温宜笑心脏一颤。她出门在外?,用的都?是余绥的名号。老板格外?平易近人,而且放得开,别人都?会格外?有分寸感?得喊她“余姑娘”“余娘子”,但是老板不一样不一样,另辟蹊径地唤她一声?绥绥,和她对余绥称呼重合。听起来,当真是怪别扭的。和余绥熟悉起来以后,她有些不太喜欢别人用余绥的名号来称呼她。她心里默默想着,等以后她一定换个假名。老板介绍道:“这位是徽州商行的于老板,于淮,那位小姑娘,是她妹妹,于元,她们?两姐妹出门走货,商队同行的护卫多是女子,你跟着她们?,会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