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些原本见不?得?人好的人,也会自然而然被震慑到,收敛自己的行为。如此一来,就能够形成一种正向循环。即便步子缓慢,人生?也能够一步一步地向上行走。过?去的她总想着利他。事实?上,利他也不?是错,但利他不?利己和利己不?利他,都是非常极端的。对她而言,想要获得?最自如的状态,大概就是利他又利己。孟凭歌的眼神里头有了?光:“我懂了?。”姜炙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能懂。”孟凭歌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孟凭歌想了?下,又萎下来了?一点儿:“为什么我会找不?到自我价值呢?”姜炙继续说:“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出生?环境造成的。你从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开始经历各种各样?的动荡不?安,从来都没有获得?过?安全?感,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获得?或建立,自然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有利的。”“所以你总觉得?自己不?够好,爸爸说你不?好,你就觉得?自己好菜。妈妈因为家里的事情过?得?艰难,你也觉得?自己好菜,怎么不?能优秀一点,为他们多分担一点,就是因为你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进而导致你总觉得?一定要成为一个怎样?怎样?的人,才会有人爱你。你想要被爱,所以你拼命地去追求那个你觉得?可能会让你得?到爱的目标,你总觉得?如果?你不?能达成那个目标,就不?会有人真正地爱你。”孟凭歌突然有点不?敢和他对视,急忙转过?头来,不?知所措地将目光落到了?茶几上的一个杯子上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心里的黑色海水开始不?由自主?地翻腾着。就好像软肋被人戳中,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一直在往外涌,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制止。她的耳朵开始发热,鼻间弥漫上了?一层深浓的酸涩,惹得?她误以为感冒又打道回府找上门来了?一样?。姜炙的眼神向来十?分锐利,但她没想到会如此锐利。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哗啦一下子就将她那为了?用来保护自己而营造出的铁壳子给划破了?,并且灵敏地探进了?她那潜伏在躯体深处的,毒瘤旁边。当那些她一直没有去面对过?的问题症结从黑暗中浮出来的一刻,她无措至极,下意识地便绞紧了?搁在双腿上的手。姜炙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觉得?心疼。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为看见她露出了?那样?兵荒马乱的神情,只是因为她是孟凭歌,就不?受控制地心疼了?。“我问你。”姜炙抿紧唇。孟凭歌仍旧不?敢看他,有些笨拙地捋了?下头发,借着小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内心世界:“嗯?”姜炙抱着抱枕,缓缓开口:“假如有这样?一个人,他条件很好,基本属于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你可能会觉得?他比你优秀无数倍。然后他告诉你,他喜欢你,他爱你,他对你本人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在意,只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他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他只需要你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爱,接受他牺牲自己时间来陪你,接受他送你昂贵的礼物?,而你,也对这个人有好感,那你……”姜炙转过?头,打量着她的侧脸:“会愿意接受他的这份爱吗?”“我……”孟凭歌手攥得?比先前更紧了?,指骨泛着白,仿佛就要将皮肤戳穿飞出来似的。姜炙没有说话,也没有逼迫,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孟凭歌又尝试着张了?张口,可话还未说出来,她的嗓子眼儿就像被一团强大的气流堵住了?一样?,哽得?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片刻,孟凭歌突然弯下腰,将脸颊深深地埋进了?手心里:“不?,不?知道……我不?知道!”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还夹带着一丝破音。紧随其后的,是剧烈的抽泣声。她的脸在发热,她的耳朵也在发热,她浑身上下都在发热。她的泪水已经不?知不?觉地铺满了?她整张脸,她整个背脊都在颤抖。她哭得?很伤心。她看上去很难受。姜炙在旁看着,情不?自禁抬起脸看了?下天花板,张开口微微地释出了?一口气。他扯出一张纸,靠近了?孟凭歌,递到她面前:“不?知道也没关系。但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以后有个人出现在你身边,告诉你,她喜欢你,他爱你,他想照顾你一辈子,而且不?需要你为他做任何事情,就只是无条件地爱你,那,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