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谋反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关在屋里私下偷偷解说图谶了。
解说图谶本就是最容易和谋反挂上钩的大罪。
尤其李隆基信这个,之前每次谋逆案那些人的第一个罪名就是“解说图谶”。
李隆基表情明暗不定,片刻后他长吐一口气道:“传王鉷来见朕。”
李隆基喜欢杨国忠,也喜欢王鉷,王鉷很擅长给他弄钱,每年都上贡额外钱一百亿缗入他的私库,供他平日享乐。
就算王焊当真做出谋反之事,只要王鉷能够大义灭亲,他也愿意放自己这个钱袋子一马。
那是一百亿缗啊……
王鉷回家马都还没来得及下,就被宫中派来的内侍堵住了,要他尽快入宫面见圣人。
一头雾水的到了兴庆宫后,王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李隆基身边幸灾乐祸的杨国忠。
听完了李隆基的质问后王鉷更是啪一下就跪在了殿中喊冤:“臣与臣弟冤枉啊,分明是有人构陷我兄弟,臣和臣弟都得陛下重用,实在没有谋逆的理由啊。”
李隆基将信将疑:“那你便带着金吾卫去把王焊和邢縡带回来,朕审问之后自会还你清白。”
“国忠,你与高力士带三百人一同前去。”李隆基终究还是不放心,派了杨国忠一起前往。
杨国忠拱手应道:“是。”
他一起去了,那就是假谋反也成真谋反了。
邢縡和王焊正在邢縡府上图谋,图谋之事却不是谋反而是派人在东市附近作乱,趁乱攻入杨国忠府中杀了杨国忠。
“郎君,不好了。杨国忠带着人往咱们府上来了,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啊!”仆人慌忙来禀。
王焊惊吓,手中端着的茶盏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也浑然未觉,他下意识看向邢縡。
“咱们事泄了。”王焊又惊又怒。
邢縡比起王焊好不了多少,他甚至更加慌乱:“那咱们该怎么办?几十个死士还藏在宅中,倘若被杨国忠搜出来就完了。”
王焊面露凶狠一咬牙:“既然已经事泄,那就只能趁此机会把杨国忠杀了,临死也拉个垫背的。”
本来他用这些人也只是为了暗杀杨国忠,好为自己兄长清扫障碍。
邢縡不太愿意,他先前是有杀人放火的把柄落在了王焊手里,这才不得不替他谋划,把死士运到长安城里来。
可如今事情已经泄露,他要是再跟着王焊一头黑走到底恐怕就真活不了了。
王焊有一个位高权重能替他揽下事情的兄长,他可没有。
可事到如今,死士是藏在了自己宅子里,自己是首犯,已经是逼上了绝路了。
邢縡一咬牙,“倘若我死了,你得护好我的妻儿。”
王焊答应了。
杨国忠这边带着金吾卫正悠然往前走,他并不觉得此行会有危险,这么多人保护着他呢,能有什么危险。
忽然,杨国忠瞳孔一缩,心神慌乱,从马上直接摔了下来,一支箭堪堪擦过他的头顶,把乌纱帽都划出了偌大一条破口。
杨国忠也不敢再上马,只能慌忙躲在一个金吾卫后面发号施令。
邢縡带着十几个人拿着弓箭,依仗着地形优势趴在墙头上往外射箭。
金吾卫被骤然射过来的箭射懵了,直到有几人倒下才慌张抽出剑应敌。
场面顿时便乱了起来。
邢縡眼尖,一眼看到了人群之中的王鉷,连忙吩咐左右:“不要伤害王大兄!”
这不只是王焊的靠山,更是他妻儿子女日后的倚仗啊。
杨国忠慌乱中听到了这句话,不怒反笑:“好啊,王鉷,我就知道你是这些反贼的同党!”
邢縡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