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黄色的琉璃瓦上时不时的滴答两下雨珠,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泥土腥味和被春雨洗礼后的草木香。
皇后拿着刚到手绣着牡丹纹的香囊,这香囊的药味浓郁,可是效果却是不如从前,皇后如今拿着缓解头痛,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好在雨停了,她的头疾也缓和了许多,不然还得折腾一阵子。
绘春端着碧绿的青玉药碗走进来说道:
“娘娘,赵太医刚才来说,这几天皇上让他熬制给嫔妃们调理身体的丸药,他得时刻在那里看着火候,怕是不能随时来给娘娘请平安脉了。
让娘娘头疾复发的时候,要是着急的话,先找别的太医。”
剪秋站在一旁听了绘春这话,不由心里一松。
只要赵太医他不来就行,每一次来景仁宫见到她,就像暗中潜伏着的一只蛤蟆似的窥探着她,着实让她汗毛颤栗。
皇后眼中露出无奈,瞥了一旁微微低头面露庆幸的剪秋一眼,心中想道:他这哪里是被绊住脚不能过来请平安脉,这赵太医这是在提醒她早点儿办事呢。
老奸巨猾!
皇后皱眉喝下碗中的药汁,将碗递给绘春后,又吩咐道:
“你去御膳房取一些牡丹卷来,路上不用着急,本宫准备过会儿吃。”
“是。”
原本靠在窗边站着的剪秋,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剪秋连忙笑着说道:“娘娘,奴婢去取吧。让绘春也歇会儿。”
皇后笑的一脸祥和,“不用了,你前两天风寒刚好,现在别轻易出门,再染了冷风可不好。”
剪秋眉心微皱,按下心中的烦躁不安,说道:“是,娘娘。”
等绘春走后,寂静的寝殿里就只剩下皇后和剪秋两个人。
皇后摩挲着香囊上面的花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剪秋,这两天,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明明皇后也没说什么,剪秋就是有些莫名的紧张,手心都有些汗意。
“多谢娘娘关怀,奴婢已经好多了。”
皇后坐在罗汉床上,慢悠悠的品了口茶后,笑着说道:“赵太医还真是不错,听说你病了就连忙来景仁宫给你看诊。”
剪秋这下知道寒意是从哪来的了,心中不禁有些嘲讽。
现在皇后用的着赵太医,为了让赵太医为她自己效力,连她这个贴身丫鬟受到赵太医的轻薄都可以做到充耳不闻。
现在听着这话竟然还有促成之意。
她可是跟着皇后从王府又到皇宫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忠仆,如今换来这样的对待,又有谁来为她鸣不平!
剪秋愤恨的将手略藏于身后,紧紧握住,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沉稳的回道:“奴婢贱命一条,原不用这么费心的。”
皇后怜悯的制止道:“不许这么自轻自贱,在赵太医心中,说不定你还是个金疙瘩呢。”
这话越说越直白,剪秋实在是忍不住了,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可剪秋心中对这件事情已经打定了主意,现在即使是有触怒主子的风险,她也要为她自己的意愿努力一试。
剪秋跪在地上,冲着皇后坐着的方向跪走几步,扬起泪眼,声音恳切道:
“娘娘,奴婢余生陪在娘娘身边,当牛做马在所不惜,至于娘娘的头疾,没有了赵太医还有别的神医,奴婢会尽全力找到能治好娘娘的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