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坐在下位,安静地琢磨着牌面,其实心里?一直在分析着其他几位太太的闲聊。
上位者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对她们这种做买卖的就极有可能是商机或者催命符。
三位太太的丈夫明显属于?不同阵营,除了聊珠宝、衣料,她们也会时不时刺上对方几句,话里?话外?打探消息。
祝慈看?似话不多,但她总会气氛凝滞的时候巧妙地转移话题,不留痕迹地将?她们奉承舒心,还不显得自己姿态难看?。
四个女?人穿着各色旗袍坐在一起,生动娇嗔,美得像一幅画,祝慈的气度竟然丝毫不输给其他几位。
边书蕾刚在谷秋手下吃了瘪,转头打量了祝慈一番:“王太太,你这身料子看?着倒是鲜亮,就是被这裁缝的手工给浪费了。”
祝慈不动声?色地给她喂了张牌,笑意盈盈道:“我家小门?小户的,也够不上那些手艺精巧的师傅,也就只?有这料子还看?得过去,您要是喜欢,过后我就送到您府上去。”
闵竹不乐意了,嗔道:“怎么只?给孟太太一个人呀,你这样可不厚道。”
祝慈微红了脸,水润润地看?了一眼谷秋,笑着说:“姐姐们对我多有照顾,怎么会落下呢,当然是都有了。这批料子花色多,我多带点,您也帮我掌掌眼,看?看?哪种容易受欢迎。”
谷秋听她们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干咳一声?,训道:“多大人了,也好意思跟小姑娘白吃白拿。”
祝慈温温柔柔地调节着气氛:“您几位可都是上海滩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能看?上我家的料子,那是给我们王家脸面,怎么能是白拿呢。”
几人笑开来,调侃她有一张甜嘴。
谷秋意味深长地说:“这么年?轻,是该打扮的亮丽点。”
祝慈听出点什么,没有辩解,而是转移了话题:“妹妹有个不情之请,想托各位姐姐帮我打听打听我家二爷的下落,家里?老人这两年?哭坏了眼睛,实在是担心他在外?面受苦。”
“哟,你还操心个没见过面的死鬼干甚。”闵竹快人快语,“赶紧多划拉点养老钱才是正事。”
祝慈羞涩低头:“毕竟是从小定了亲的,还是有些感情。”但她的眼中却极为冷静。
看?着谷秋脸色舒缓,她就知道这句话说对了,表明了她没有非分之想的立场。
谷秋的丈夫身为军机要员,平时少不了招蜂引蝶,她这是想敲打祝慈,却被祝慈提前截住了话头。
“太太,先生传话,今天回来吃晚饭。”有女?仆过来小声?提醒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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