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对对方的恨却又是同样的真切。
以江池渊近乎病态的占有欲,现在应该疯了吧?
时玖凛皱了皱眉,好心交代了一句:“让你那些朋友都离他远点……越远越好,他疯起来是会乱咬人的。”
时玖凛尝试性的换位思考了一下,却怎么也无法彻底领悟那些在他眼里一点点破碎的光究竟是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祁以邢倒酒的动作停了一瞬,很快便又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恢复常态,看似随口一问:“为什么?就因为刚刚来的那个人?”
“不,”时玖凛出声打断,声音很轻,却又极其笃定,“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把祁以邢刚递给他的那瓶酒重重放在桌上,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扯出一个不那么自然的微笑:“再见。”
祁以邢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似是惋惜,似是不舍,又像是坦然。
他站起身,郑重其事道:“好,不过我真诚的祝愿你,不要有再次和我见面的机会了。”
时玖凛没由来的鼻尖发酸。
这是祝福。
他在诚恳的祝愿自己前路顺遂,不要有再次偏航迷失自己的机会。
他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
不想再喝酒喝到胃痉挛,不想再为了报复去干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
现在他已经成功向江池渊证明了自己即便是没有他也照样可以活的漂亮。
他看到了江池渊心如死灰后黯淡的瞳孔。
他近距离感受到了他的绝望和颤抖。
那么然后呢?
时玖凛忽然发现,即使是自己已经报复成功,却似乎依旧没什么喜悦之情。
一个没有心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冷冰冰的,他本来也不应该再为任何一个人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时玖凛一个人走在街上,在心底自我催眠似的一次又一次对自己道。
不是说他没有心吗,那他就做个没有心的人。
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在不断对他说,不是的,他也有情感,他也会难过,他也会悲伤。
只是没几个人愿意听他哭而已。
街边路灯光晕柔和,风也不怎么冷,偶尔还能碰到几颗小石子供他踢着玩。
倒是个还算温和的夜晚。
可他不知怎的疲惫至极,双腿沉重到像是灌满了铅,不管是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再抬起脚。
也该回家了。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时间,在确认自己在街上走的这几个小时足够他们做上几轮后才略微放宽了心,欲盖弥彰般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了些,甚至解开了衣服最上面那两颗纽扣,这才向着有他在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