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一看到这位,就想起冰雪殿中枯瘦着静等凋敝的身影。
楚明姣朝他扬扬眉:“大闲人,做什么呢?”
“来问问情况。”宋玢有气无力地回:“您呢?有什么喜事,终于舍得露个笑脸了。”
楚明姣摸了摸自己的脸,眼里亮晶晶的:“很明显吗?”
他收拾了下心情,调侃:“你觉得呢,字都写在脸上了。”
“什么事,说吧,让我听着也高兴高兴。”
事实上,知道真相的人总是备受煎熬,他现在听到什么都高兴不起来。
楚明姣将他拉到一条鹅卵石小路上,她起先还不说话,像是在斟酌字句,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扯了下他的衣袖,低声说:“宋玢,江承函到现在都没有把界壁最后一条抹除,你说,他是不是最后改变主意,要站我们这边了?”
她脸颊红扑扑的,言语间怦然的喜悦明显到根本不需要细细分辨。
但江承函改变不改变主意,她能得到什么益处呢?
人人拼命,她能在一边苟且偷生吗?她能不冲上去,给自己留点生机吗?那张法诀纸最后一半,她能不用吗?
问都不需要问。
根本不可能。
宋玢勉强扯了下嘴角,无奈地打着哈哈:“你这么说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是吧是吧。”她明显开心起来,快速道:“如果是这样,等大战结束之后,他与世家,山海界百姓之间的关系,也算留了修补的余地。”
宋玢一言难尽地看向楚明姣,她不明所以,朝他眨眨眼睛。
“还关心他的事啊?”他问。
楚明姣与他对视一会,很是不自在地撇撇嘴,她嘴硬,当即嘟囔一句“你管我”,后头转念一想,仍好声好气地回答了:“怎么不能关心了,他若是终于转变态度了,不也是我们这边的人了?”
“而且我和他是道侣,道侣之间,就是应该……”她上上下下将宋玢看了遍,又摇头:“算了,你没道侣,你也不懂。”
宋玢这回是真笑了,气笑的。
“别生气,别生气。”楚明姣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戒指,递给他,下巴抬得高高的,满脸都是一种“看我对你好吧,够仗义吧”的神情,“给你的,我特意准备的。”
宋玢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说完,他往灵戒里注入灵力,灵识匆匆一瞥,再看她时,眼神十分震惊古怪,问:“都给我的?这么大方?”
楚明姣眼珠子转了转,又咳嗽一声,轻声道:“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对你小气?”
宋玢立马冲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意思很明显:鸡皮疙瘩起来了。
与此同时,他心里涌起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