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所未有的严厉,吓得李令歌一僵——老师说话永远平静温和,从没对她声音这么大过。
他训斥她:“脸上花花绿绿,像什么样子?还不快去把脸洗干净?”
他也看不惯她所穿的轻帛:“帝姬该有帝姬的样子,把衣服也换了。”
李令歌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哦。”
事后她想,她当时可能昏了头,可能被张容吓到了。
第一次发火的张容,让李令歌乖乖跳下秋千,走回寝宫。
李令歌一路走回寝宫时,听到张容正在和那三个郎君说话:“殿下淘气,唐突了你们。我是她老师,代她向几位郎君道歉。尔等出宫吧。”
几位郎君不服气:“可是我们是驸马候选……”
张容:“没有选驸马这回事。此事,改日再谈。”
李令歌隔着帘子看张容。
她微出神:老师回来了,好像她的心,也跟着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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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换好衣物妆容的李令歌出来,在寝宫大殿见到等候的张容。
张容看到她,眼眸闪了几下,没说话。
他面容有些僵硬,躲开视线,脖颈一点点泛红。
李令歌挑眉。
李令歌笑起来:“是你方才训我,训得那么厉害,吓死我了。我按照你的意思换回衣物了,你又不敢看我。这会儿才觉得自己不该训我,是不是晚了点儿啊?”
她语气恢复他熟悉的俏皮,不是方才那带着钩子的挑衅。
这让张容放松下来。
他摸摸鼻子,露出几分无奈的笑。
张容和颜悦色:“殿下,你过来坐。臣有话和你说。”
李令歌“嗯”一声:“你出远门一趟,有了架子。都要我过去,而不是你过来。”
但她并不计较,她坐到他身边——她当然知道他有一腔话会问自己。
李令歌面上带笑,心中竖起刺,等着在他的质问中保护自己——张容必然听到了外面那些传闻,才迫不及待回宫,来找她。
他必是第一时间就进宫。
因为……李令歌盼星星盼月亮,希望他在的时候,他不在。她每日托人打探他行踪的时候,也等不到他。
他只有训斥她时,最为积极。
李令歌低着头。
她听到张容温和的声音:“殿下,没关系。”
李令歌一怔,抬起一只眼,不解地看他。
他坐得端正,并不碰她一下,但他温润的眸子望过来,让李令歌鼻尖泛酸,生出万般委屈。
李令歌怔忡:“什么没关系?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