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从宫里回到学府街,曾伯父和木广霖他们在前厅喝茶呢。
等着与她交结春季去北疆的账目。
木广霖跑了两趟北疆,显见得比刚从淮阳出来时成熟了许多。
人长高了,也黑了些,眼神不再惊惶不安,有了自信与镇定。
见雪娘回来,三人起身迎接。
向管事行了个大礼,雪娘虚扶一把,在主位上坐下。
“向叔不必多礼,这一趟辛苦了。”
如意上了她喜欢的茉莉雪龙茶。
雪娘喝了一口,对吉祥如意使了个眼色。
两人乖觉地退出去,将前院里清扫的婆子也赶走,远远地站在廊下看着。
向管事把账本递给雪娘,她慢慢翻看着。
在淮阳的八个月,她学会了看账记账,也学会了用算筹,与舅舅恶补了许多生意经营知识与手段。
如今她再也不是那个看不懂账本,被徐氏责骂的罗雪娘了。
账本一目了然。
去年底木广霖带回来的那些皮货,经由雪娘介绍,全部出给京里的贵门豪户女眷,最终一共收回四千二百两银子。
雪娘发了丰厚的饷银,让他们回淮阳过年。
她也万分想跟着回淮阳,去看看薇儿。
可雪娘不能走,谁也说不准哪一天,太后就会召她进宫。
就像猎人狩猎一般,复仇的机会必须时刻蹲守。
木广霖走的时候,雪娘交给他五千两银子,让他们年后顺道从南方进货。
三月份,木广霖带了车队回来,与曾老伯会合,浩浩荡荡地进北疆。
雪娘看了账目尾数,一万六千余两。
按利润比例算,这次低了不少。
雪娘一想就明白其中缘由。
一千两可以变四千,五千却不能变两万。
向叔怕雪娘不懂其中关窍,忙解释说:
“像头次那样,八百两挣到四千二百两很难。做生意的,不可能挣到所有的钱,行商挣一部分,开铺子零卖的再挣一部分,大家都有饭吃,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