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里的语气已经相当卑微,只能用力地抱住她,挽留她。
“放开。”
听到她冷冰冰的命令,傅斯里只能痛苦地逼自己松开手,那种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是真怕席影就这么走了,心里惶然失措。
席影穿好衣服就下楼了,傅斯里就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你想去哪里,我送你。”
“外面雪太大了,我送你吧。”
席影换好鞋子打开门,“别跟着我。”
傅斯里硬是摁着门,“外面雪这么大,路太滑了,我担心你,至少让我送你回去。”
虽然时间不过七八点钟,但是外面路上已经铺了厚厚的雪层,席影看了一眼外面,“我要去找张珂,你还要送吗?”
那一瞬间,傅斯里跟不会说话了似的,这几个字比什么都要伤他的心。他当然预设过这样的情况,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即便做好了准备也这么痛。
他静静看着席影,觉得心被扔在地上使劲儿地碾,“好,我送你去。”
傅斯里是看着席影下车的,他眼睁睁看着张珂出来迎席影,感觉胸口隐隐泛上一股血腥味儿。
当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时候,自己只配躲在车里看着。
他看着两个人并排一起走往店里,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席影笑起来。张珂也跟着笑,手碰了一下她的耳边,像是拿掉了什么东西,动作太自然不过了。
傅斯里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死死盯着张珂碰席影的手,说是目眦尽裂也不为过,心痛得都麻木了。只是感觉到两个人之间那种自然亲密的气氛,他就觉得身体里一些东西在蠢蠢欲动叫嚣着出来,几乎无法克制。但忍无可忍还要忍,这就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霍云凌被叫出来的时候,傅斯里已经在酒吧里灌了不少酒,那样子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看得霍都为他捏把汗。
就那幅样子,霍不用猜都能知道是因为谁。
他走过去直接拿走傅斯里手里的酒杯,傅斯里已经有些醉了,一脸麻木地抬头看了会儿,过了一会儿才认出他,然后又拿了另一杯,“喝点。”
“你少喝点,再喝人都要废了。”
虽然知道傅斯里绝不会听劝,但霍还是苦口婆心,“你这样又是何苦呢?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不过话问出口,霍也知道自己多余问这两句,要傅斯里真是计较值不值得这点事,就不会为席影要死要活地做这么多事。这么久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段感情,傅斯里是这辈子都放不开了。
听到“值得”两个字,傅斯里苦笑,目光哀伤。
“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应该了解我。其实什么狗屁生意,我根本就不喜欢。我也不享受赚钱的快感,跟人周旋也大多是逢场作戏。我所做的一切、赚的这些钱和名声,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霍的错觉,他觉得傅斯里在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痕迹都褪色了,“所以你问我值不值得”
“为了一个不可替代、不可超越的人,你说值不值得?”
“你现在这么着,以后呢?你没找别人试试,怎么就知道她是不可替代不可超越那一个?多的是人说走不出来,过了一年半载的也就换人的,不照样过得好好的。”霍看着傅斯里这个样子都觉得憋屈,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了一段感情弄成这个样子,也就他独一份了。
傅斯里胃里难受得翻腾,惨笑一声,“换人?你知道吗,她这个人看着温柔、弱势,其实她厉害着呢,心里跟块镜子似的,我进半步,她能退十步,半点办法都没有。这些日子都是我依赖她,有她在身边才能睡个好觉。我这辈子就是非她不可了,没别的可能了。她心里没我,现在愿意在我身边,我就偷着乐了。”
“那如果你们一直只能保持这样的关系呢?”
霍看到傅斯里被酒迷离的眼里终于露出一点裂痕,心里的苦楚难以言说,艰难地开口,“我不知道可是我没别的办法。”
看着他这幅样子,霍也觉得心浮气躁,从身上拿出烟盒,递给他一支,“别喝了,抽完这根我送你回去。”
傅斯里没有接,喝醉了还记得,“她不喜欢烟味。”
“你真是没救了。”
霍看着傅斯里这种自讨苦吃还甘之如饴的做法,已经弄不懂这种感情对于这个人究竟是福还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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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傅斯里对她越来越好,花各种心思讨席影的欢心,尽职尽责地做好一个情人该做的事,没有再提过一次张珂。
傅斯里却越来越猜不中席影的心思,他就在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当中,不断看自己的内心被碾压再重建,重建再碾压。
席影也乐得处在这种关系当中,她享受这种关系——当她属于支配方的时候,把和傅斯里的恩怨彻底抛开,尽情享受这种不用当真也不用负责任的关系。
跨年的这天晚上,席影没给自己放假,等到下班的时候,看到傅斯里已经在楼下,靠着车门等着,脸色被冷风吹得发白,似乎已经来了很久,看到她下来就掩饰不住喜悦,说要带她去看跨年。
因为是跨年的晚上,还没临近十二点广场上就已经积聚了很多人,有烟花、街头派对、还有戏剧表演,到处都是奔跑的孩子、欢呼和呐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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