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素白锦衣的男子缓步而来,宛若青松,一身书卷气,容颜俊朗,唇角挂着温和的笑。
荣亲王的视线在男子与元婆婆身上流转,末了,长叹一声。
元婆婆冷不丁听到一声叹息,回头望去,对上了荣亲王失落的眼神。
“你真是饿了。”
这话莫名其妙。
元婆婆皱起眉头,只当他是在放没有味的屁,小声嘟囔了句,“老东西,神经兮兮的!”
瞧见一旁的方许,沈济唇角的笑意加深,脚步都轻快了些,又瞧见不远处的元婆婆,脚步一顿,连忙拱手行礼,“臣见过固安长公主。”
元婆婆乐呵呵地摆手,一脸慈爱,“小沈不用多礼。”
毕竟快成一家人了。
荣亲王瞥了瞥嘴,视线望向沈济,从发丝打量到鞋尖,轻哼一声,“不过如此。”
容貌和身段也只能勉勉强强与年轻时的自己打个平手。
元婆婆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盯着他,压低了声音,“你又讨打是不是?”
荣亲王心里委屈,瘪着嘴不理会她。
沈济注意到元婆婆身旁的男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情绪,轻挑起眉,温声道,“这位是……”
荣亲王来家里头帮工一整个月,谢黎自然是认得他的。
“这位是荣亲王。”话落,谢黎又转过头来,对着不远处的男人道了句,“王爷,这是沈济,当朝首辅。”
“首辅?”荣亲王一怔,望向沈济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探究,“竟是如此年轻?”
沈济面上含笑,对着他弯腰行礼,“原是荣亲王,怪臣眼拙,险些怠慢了贵人。”
见他态度不错,荣亲王的脸色缓和了些,冷声道,“无需多礼,我本就不是什么贵人,你只管拿我当个寻常老头看待便是。”
“使不得,礼数不可少。”沈济直起身子,眉眼带笑,语气轻缓,“臣记得……荣亲王自归京后就一直闭门不出,无人见过您的模样,怎么出现在永诚侯府了?”
荣亲王脸色一沉,语调冷硬,“怎地,我还来不得这儿?”
“臣并非……”
“孟宿州,你还来劲了是吧?”元婆婆护犊子心切,皱眉盯着他,“人家小沈不过是问上两句,你何必说话夹枪带棒的!”
“我…我……”荣亲王气成了结巴,索性不再理她,扭头盯着树上的麻雀,不再吭声。
元婆婆白了他一眼,回眸望向沈济,脸上又挂起笑,“小沈呐,他是老糊涂了,脾气又怪,你不必理会他。”
说罢,元婆婆还瞥了眼一旁的方许,笑容又深了几分,“这段时日发生了不少事,想来小沈也忙得很,好不容易今日有闲空过来,你们多聊聊。”
话音落地,元婆婆朝着一旁的谢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撤退。
谢黎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听从祖母的话,轻哼一声回了静园。
元婆婆也急忙朝后院走去,还不忘扯走一旁别别扭扭的荣亲王。
前院空旷,只剩下方许和沈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