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闭上眼睛,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休养了七八日后,她竟也能下地,只不过脚步还是有些发软,走两步路就要倒下去似的。
这是她第一次出这个房间,推开门发现这个药庐竟是处于深山老林之中,一眼望去,全是灌木树林,一眼望不到烟火。
这个地方实在是隐蔽,怪不得卫沉珉找不到,否则也不会挟持桑桑,威逼她现身了。
不知道栾湄去了哪儿,自从上次交谈不欢而散之后,他每日除了送药和送饭,就不会主动现身,且是铁了心要把她带去金陵,说什么也要弥补他之前的过错。
她一时半刻竟也不知该怎么应付他了。
她是想要去金陵,但提前是没了在京城牵挂的事,如今桑桑被关,她怎么可能了无牵挂地去?
罢了,还是在劝劝这个别扭的弟弟吧。
但话说回来,栾湄又和桑桑不同,也不知道劝桑桑的办法,能不能劝得动他?
沈绵淼撑着自己的身子,往旁边的房间走去,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呜呜的声音。
她刚开始以为听错了,但谁着走近,发现那惊恐的呜咽声更响,她还以为栾湄出了什么事,忙快走几步,一把推开门。
且不想,看到了此生令她最害怕的事。
房间里的烛光很暗,比之大理寺的诏狱也不遑多让,灰暗的墙壁上,挂着的全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且上面都浸满了血渍。
正中央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他的嘴巴被捂着,声音就是从他嘴巴里发出来的,而背对着她的栾湄正举着一把锋利的尖刀慢慢凑近他。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三叔。
沈绵淼只看了一眼,寒毛都倒立起来了,萧三叔怎么会在这?他三房不是和大房一起回老家了吗?
听到开门的动静,栾湄先是眼睛眯了眯,随后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被他这森寒一眼看得害怕,后退两步,猝然跌倒在地,崩裂了伤口,唇色惨白,眼眶泛起了惊恐的红。
“侄媳妇,快救我!!!”萧三叔也不知道如何挣脱了绑住他嘴巴的布条,冲着门口就喊道。
却不想这句喊声彻底激怒了栾湄,他回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随后,手起刀落,尖刀重重刺在了萧三叔的心脏上。
他漠然抽回尖刀,用白布擦了擦手,这才有些嫌恶道:“可惜了我的兴致。”
本来是想要扒了这身皮,以便以后伪装用。
也罢,少了这层皮,他寻新的便是。
随后扔掉白布,踏步走到门口。
居然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挣扎半天起不来的沈绵淼,冷声问:“姐姐,你怎么起来了?”
沈绵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她抬头,眸子中掩饰不住的恐惧,她问:“你刚刚在做什么?”
栾湄蹲下身子,视线与她平视,薄唇轻启:“如你所见,杀人。”
他杀了萧三叔?沈绵淼眼中的害怕更甚:“为什么?他不是你养父吗?”